輸了可以借此拉近關係,贏了能夠把“名聲”傳進聖上耳中,和此前瞿三爺的賭局一樣,從答應下賭局的那一刻,梁王實際上就已經輸了。
江景辰見他情緒略顯激動,便安撫道“王爺能夠不花一文錢在曲江池畫舫上玩一個月,而我則是得到了與王爺親近的機會,此乃雙贏。”
雙贏,也就是說誰都沒有輸,梁王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氣憤道“本王用不著你出錢包畫舫,不僅如此,本王定會在聖上麵前為你好好美言一番,且等著吧。”
梁王將“美言”二字說的極重,之後便起身,領著侍衛拂袖而去。
居然還能有這意外之喜?江景辰著實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腦海中忽然想起還有一件未說之事,連忙追到門口“王爺,你剛才有一件事沒說錯,威遠侯指定貪汙了不少,若有閒暇抽空去查一查也好啊!”
“先管好你自己吧。”梁王頭也不回,邁著大步朝樓下走去。
直到人走遠之後江景辰才轉身重新入座,開懷大笑道“看來今天運氣不錯,不僅不用花錢,還能有意外收獲。”
羅霓裳見他那般得意,忍不住開口詢問道“你就不怕梁王生氣,在聖上麵前把你說的一無是處?又或者汙蔑你的為人?”
孟淑妃那裡沒辦法常用,那就必須還得有個人能提醒聖上,梁王便是最好的人選,江景辰笑了笑“隻要他能在聖上麵前提起我,無論說的是好話還是壞話,對於眼下的來說都沒有任何壞處。”
剛封了官,若是馬上就有不好的話傳進聖上耳中,落個不堪大用的名聲,還叫沒有任何壞處?不對,應該是剛封個芝麻大點的六品武散官,就有人開始搬弄口舌是非,到底是針對區區江景辰?還是針對威遠侯?又或者是……對聖上不滿?
能傳到耳邊的事情,聖上哪怕嘴上不說,心裡也應當會多想一層,或許不止一層……
羅霓裳越想越覺得會是這樣,彆有深意的看了眼江景辰,感慨道“走一步算百步,真不知道你的腦袋是怎麼長的!”
江景辰笑而不語。
青玉擔憂道“若他同聖上說起公子殘害手足的嫌疑,隻怕聖上對公子的印象會變得很不好吧?指不定會招惹來什麼禍事。”
殘害嫡親兄弟在這個朝代可不是什麼小事,江景辰明白青玉心中擔心,安慰道“忘了聖上是怎麼坐上龍椅的?放心吧,以梁王的身份,他連提都不會去提一句。”
當今聖上非嫡非長,之所以能夠坐上龍椅,可不就是經過一番慘烈的手足相殘之後才奪來的皇位,大周朝縱使有人敢當著聖上的麵談論手足相殘的事情,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梁王。
更何況不過幾句沒有實證的“閒話”罷了,有那麼多事情可以用來信口胡謅,梁王哪裡會傻到去提有可能累及己身的事。
羅霓裳雖然隻與梁王接觸過幾次,可隻看他離開時的神情也能夠猜心情會有多不好,略帶責怪道“他畢竟是大周朝的一等親王,還是聖上的皇叔,你這樣平白得罪了他,可不會有什麼好處。”
有些人,越是刻意去討好,越是會被看不起,江景辰不把羅霓裳的話放在心上,淡淡道“像梁王這般人物,不能以常理來對待,唯有另辟蹊徑才是正道。”
羅霓裳讚同的點頭“梁王確實挺吃這一套,當初我便是敬而遠之刻意疏遠,他反而熱情貼了上來。”
青玉撇撇嘴,譏笑道“梁王主動找你?嗬嗬,你還真是會往臉上貼金。”
羅霓裳回應道“我又不像你這般好看,當然得貼些金好引人注目了,不過話說回來,剛才梁王也沒怎麼注意你,可見隻有一張好看的臉也是不行的。”
萬金很神奇的聽懂了話裡的內涵隻有臉,沒有腦子,暗自點頭,表示對此說法的認同。
青玉強忍著灑出藥粉的衝動,轉過頭來問道“要是這麼說的話,公子剛才是在故意激怒梁王?”
江景辰搖頭道“不是激怒,我那是在交好他。”
青玉想到剛才的情景,不禁捂嘴輕笑“依著我看,公子方才不是在交好他,而是在教他個好。”
算了算,兩世為人加起來也有四十好幾,臨近知天命的歲數,多少夠點資格對一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說教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