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級差了兩品,同時又是直屬上官,楊士鈺心中再不服氣,也隻能服軟道“是下官逾矩,還請大人莫怪。”
隻有站在高位,才能獲得足夠的威勢。
無關年齡,無關資曆。
正四品,這便是江景辰此刻的底氣。
“員外郎既已知錯,本官大人大量,自是不會為難。”
“多謝大人。”
看著麵前這種稚嫩的臉龐,特彆臉上的那一抹輕蔑笑容,好似刀劍般將人刺得生疼。
楊士鈺心中憤慨之餘,亦是滿滿的無奈。
前院。
勇毅侯夫人為首,身後是一副棺槨,十數位家仆守護在側。
朱府一眾後宅女眷在旁苦苦勸解道“聖上已經下令刑部徹查此事,是非清白終會有個結論,夫人當前應先將令郎棺槨帶回府中好好操持喪事。”
“就是就是,再說這天雖是十月,可這日頭可依舊毒辣的很,令郎屍身可經不起這般折騰啊。”
“夫人,我們能理解您此刻的心情,虎毒尚且不食子,您又如何舍得讓令郎死後還受此等罪過?”
朱府眾女眷你一言我一語,說到激動時恨不得親自上前去抬那棺槨。
勇毅侯夫人滿臉悲切,咬牙切齒道“我家策兒向來乖巧,做人做事循規蹈矩,隻因參加了你府上一場婚宴,此後便丟了性命”
朱夫人連忙開口打斷道“令郎身故,我等亦是惋惜,可據我所知,令郎乃是醉酒失足落水,從而染上風寒”
勇毅侯夫人怒斥道“我兒不是醉酒失足,乃是受人暗害,此事與你朱府脫不了乾係。”
朱夫人不慌不忙,從容回應道“無憑無據,夫人張嘴就想攀扯到我們家,未免也太過無理取鬨了些。”
因事發突然,安置姚顯策的棺槨不過是尋常柏木,看上去略顯寒酸了些。
勇毅侯夫人大袖一揮,命家仆打開棺蓋,陽光照耀之下,姚顯策慘白的臉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我的策兒已死,你們卻在這裡跟我說什麼無理取鬨?你們朱家的人,還是人嗎?”
換作任何一位母親,都不可能像勇毅侯夫人這般,悲傷、憤怒、仇恨,卻又無比的鎮定。
她就站在棺槨旁,任由淚水打濕臉龐,一雙飽含怒火的雙眸死死盯著麵前的朱夫人。
兒子死了,母親隻求一個公道。
能理解。
可這事本就沒有公道可言。
朱夫人深深吸了口氣,大步向前,行至棺槨正前方,視線落在棺槨內,眼中沒有半分躲閃。
“我比你母癡長幾歲,仗著輩分,喊你一聲策兒。若你在天有靈,當托夢告知你母,此事與朱府無關,叫她莫要攀扯旁人,也不要再折磨自個。”
“進的是你朱府大門,喝的是你朱府喜酒,落的是你朱府的池朱夫人,你是怎樣的麵皮,才能說出與朱府無關這句話?”
聲如寒冰,亦是帶著幾分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