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審百樂門命案的章郎中死了,其餘各司主官沒打算接手案件,機靈的主事將卷宗都送到了江侍郎案桌上,也不多說。
隻道“案件無有新的舉證,涉案人員均屬無辜,需大人簽令釋放。”
江景辰大筆一揮,自有下屬前去傳令,護衛們無罪釋放,至此,百樂門一案告一段落。
楊士鈺以身受重傷為由向衙門告了假,莫說想要引他入局,就是連見一麵都難。
鬨得沸沸揚揚的當街殺人案由刑部、南衙、京兆府三個衙門合力調查,在江景辰刻意引導之下,追查到了殺手組織的據點香燭鋪。
三個衙門的人,前前後後搜了好幾遍,愣是沒有在鋪子裡找到一條有用的線索,最終也隻能止步於此。
一晃眼,便到了期限之日,聖上當朝問詢刑部大牢投毒案進展。
江景辰回答道“刑部已向各地派發海捕公文,想來不日就能將凶徒捉拿歸案。”
聖上臉上神情不變,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道“大牢投毒一案,當街行凶案,兩案皆因刑部而起,刑部官員難辭其咎”
稍作沉吟,下令道“傳朕旨意,凡刑部所屬,九品及以上官員,罰俸一年,江景辰身為刑部侍郎,罪加一等,罰俸兩年,杖責二十。”
又要挨打?
杖責有多痛,誰挨誰知道。
江景辰實在不想再受皮肉之苦,小心試探道“啟稟聖上,微臣上次才挨過打,屁股還沒好全,還請聖上念在微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從輕發落。”
“苦勞?也罷!”聖上微微一笑,再度下令道“江愛卿乃朕之賢臣,當為百官表率傳朕旨意,江景辰辦案不力,罰俸三年,杖責三十。”
百官麵麵相覷,不是因為多罰了一年俸祿,多杖責十下,而是聖上開頭那句“江愛卿乃朕之賢臣,當為百官表率。”
賢臣也就罷了,百官表率豈是能夠隨意說的?
不,不對。
聖上口中說出的話,絕不可能是隨意之舉,其中定有其他深意。
這是要抬舉江景辰了?百官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為首的三位相爺,隻見他們臉上沒有絲毫異色。
不等百官多想,左右殿中侍衛大步上前,直接將人拖到殿外。
江景辰也算是“熟客”,對一應流程清楚的很,遠離大殿之後,他見此次行刑侍衛很是眼生,於是立即拿出一疊錢票,多的話也不說,隻給每位侍衛懷中塞了幾張。
太極殿乃是早朝之地,左右殿中侍衛與甘露殿本屬同一批禁衛軍,但各有輪值。
雖說私下早有耳聞,但見江景辰如此坦蕩,一時間,侍衛們皆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江景辰自顧自往刑凳上一趴,開口道“哥幾個,彆愣著了,早點打完早點回,正好有個理由告假休息,你們是不知道,這幾天可把我折騰累了。”
有侍衛拿出懷中錢票,看了一眼,瞬間張大了嘴巴。
“一一千貫?”
“多少?你說多少?”
“是一千貫,一張一千貫,我有三張。”
“我也是三張”
“我也是”
負責行刑的侍衛一個沒落,每人三千貫錢票。
領頭的侍衛迅速使了個眼神,將錢票收好,左右四望,見無人注意,方才鬆了口氣。
“江大人,您這是何意?”
“你是問我為什麼要給你們錢?很簡單,就是向你行賄啊,還望手下留情。”
江景辰回答的十分乾脆。
領頭的侍衛頓感心慌,壓低聲音道“江大人,行賄和受賄都是犯法的。您給的這些錢,足夠咱們掉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