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嫚昏昏欲睡,白了他一眼,將他抱著自己的手扒拉開,隨即翻了個身。“彆這麼肆無忌憚的,我還沒原諒你呢。”
寧祈撫了撫她耳邊的碎發,“好。”
“隻要你不提和離,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彌補遺憾。”
喬嫚呼吸瞬間輕了很多,喉嚨滾了滾,最後隻輕輕的“嗯”了聲。
寧祈的目光緊緊盯著身邊的妻子,看她背對著他,肩膀微微顫抖。
他伸出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膀,無聲的閉上眼睛。
心裡卻是酸澀難當。
怎麼說呢,
喬家把她教得太好,她的本性在那,說不來難聽狠絕的話,也做不來兩敗俱傷讓人難堪的事。
對著親近的人,她會毫不設防的敞開心扉,毫無顧忌的吐露心事,可有那三年的隔閡在,他如今顯然還不是她能親密無間的那個人。
就像現在,她依舊能和他在人前保持夫妻和睦的體麵,甚至與他相處時也如剛成親般溫婉嬌柔,讓人挑不出不是。
可他也早不是三年前的他,
他早已熟知她的一顰一笑,了解她所有的喜怒哀樂;
見過她滿心滿眼、毫無保留愛戀自己的模樣,所以即便她如今溫柔似水依舊,他還是能察覺到她的不同。
她住在娘家的日子,他也經常過去,她對他似乎也沒了脾氣,仿佛那一頁已經掀過不再計較,仿佛他們倆已經是再尋常不過的恩愛小夫妻;
但他知道,
其實遠遠沒有。
其實如果兩人都願意糊裡糊塗的將這事翻篇,以後想必也能婦唱夫隨,羨煞旁人的過一輩子;
但他不要!
他不希望兩人之間有一丁點的嫌隙和隔閡,很多當時看來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會成為未來某天矛盾激烈爆發的導火索。
到那時,隻怕才是覆水難收。
他做任何事都尋求儘善儘美,感情一事又怎麼可能容得沙子。
寧祈是想快刀斬亂麻,但喬嫚卻顯然不願意多提舊事;
每每多說兩句,她便流露出逃避、忌諱的神色,仿佛受了驚的烏龜,一遇到不合心意的事便縮回自己的殼裡。
所以他必須留有後手,細水長流。
時間留下的傷口,一方麵要用時間去愈合,一方麵也需愛人的溫情關懷。
這些,他都能做到!
……
自己的婚事已然落定,喬曕便騰手準備處理喬昱的那樁事。
月底休沐,喬曕喬昱兄弟如往常一般,於後山策馬狩獵。
但喬曕今日意不在此,給喬昱使了個眼色,兩人催馬來到一方溪流前。
馬兒在此飲水解渴,而喬昱也早看出了大哥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喬曕懶得兜圈子,“你和濟州那姑娘是怎麼回事?”
喬昱怔了怔,“大哥,你……”
喬曕神色肅穆,“你可真是本事,以為自己真能瞞山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