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快讓人將他拿下,就是這個畜生,將我抓起來的!”
廖晨的話一出口,大殿裡瞬間變得寂靜起來。
“晨兒,住嘴,不可胡言亂語。”
聽到兒子的話,廖恒心頭一震,當即反應了過來。
從始至終,這就是一場陰謀,針對廖家展開的陰謀。
父親的怒斥,也讓廖晨回過神。
定睛再看,此時的秦狄,身著龍袍,居中而坐。
“他他是皇帝?”
即便已經看到,廖晨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怎麼,看到朕,廖公子是不是感覺很意外?”
見廖晨認出自己,秦狄沒有感覺到意外。
“敢問陛下,為何將我兒折磨成如此模樣?”
廖恒咬牙,即便知道這是一場陰謀,他還是忍不住想問清其中緣由。
“怎麼?你很想知道?”
“自大漢立國,我廖家子孫便擁護皇家。多年以來,更是為先帝鞍前馬後。今日若陛下說不出個令人信服的理由,恐難以服眾。”
廖恒說完,眼睛看向其他六位家主,投去了求助眼神,似乎是想要得到他們的支持和認同。
對於廖恒的求助,他們視而不見。沒有任何表態,全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見此一幕,廖恒變得更加憤怒,完全不再考慮這是在什麼地方。
“諸位家主,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皇帝宴請爾等,本就是個陰謀。”
“今日拿我廖家開刀,明日便會是你們。若沒有我們門閥扶持,這皇位,安能輪到他秦家來坐。”
“若此時我們不團結,用不了多久,門閥特權便會被取締。”
其中的道理,他們何嘗不知。但這是在皇宮內,一無兵,二無權,掙紮有什麼用。
皇帝麵前唱反調,隻能死的更快!
唯一的辦法,隻能是暫時隱忍。
當然,也有無法隱忍的人。比如門閥王家的家主,王誌遠。
嘴上雖然沒說什麼,臉色卻已經變成了豬肝色。
他的想法也很簡單,隻要門閥團結起來,就算引起皇帝的不滿,斷然也不會將他們如何。
“哈哈哈,廖恒啊廖恒,你是想公然教唆眾人謀反不成。”
秦狄似笑非笑的看向廖家父子,隨手掏出一本奏章。
“這是廖公子的口供,各位不妨見識見識。”
李才上前,接過奏章後,來到眾人麵前。
廖家多年以來的所作所為,但凡是廖晨知道的,都清清楚楚的寫在了上麵。
包括當年設計陷阱,謀殺公孫厝的事情,也被記錄在內。
其實在這個律法尚未健全的時代,殺死奴役和家丁,很常見。
買來的奴隸,他的生死已經不在律法的保護範圍之內。
若是殺人有罪,也不過是追究一兩個人的責任。
但後麵記錄的一些內容,已經遠遠觸及到了秦狄的底線。
作為門閥,不僅擁有免除賦稅的特權,還可以豢養兵丁。
根據朝廷規製,門閥分為上中下三等。
能夠成為門閥,其財力雄厚,更要有功於朝廷。
八大門閥便是上等門閥的頂流所在。
除了免稅和賞賜的封地外,上等門閥可豢養兵丁兩千,中等門閥可養兵一千,下等門閥可養兵五百。
門閥豢養兵丁需登記造冊,上報朝廷。對所豢養兵士,僅可用來維護其利益不被其他人侵占,平時負責一些門閥的治安工作。
按照廖家的級彆,最多可豢養兵丁兩千。而在廖晨的供狀中,廖家豢養的兵丁,高達六千餘人。
六千人的軍隊,若是突然謀反,足以引起一場浩劫。
更何況,大漢律法明文規定門閥豢養的兵士,不得逾越規製。超百人,視為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