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名字從皇帝口中而出,韓墨腳下跨出一步,站立到兩人一側。
“啟奏陛下,郾城惡名,由來已久。臣聽聞,城內之人,多為窮凶極惡之輩。城內殺戮,終年不止。故此,臣以為,陛下此舉,乃是替天行道,匡扶天道!”
韓墨的回答,倒是令秦狄有些意外,朝他的臉上看去,倒也不像是在刻意的阿諛奉承。
秦狄“這麼說,你認同朕的做法?”
韓墨“郾城頑疾,沉屙已久,積重難返。屠之,乃為上策。”
百裡楨“話雖如此,造下如此重的殺戮,勢必會引來天下人的詬病,利大於弊,得不償失啊!陛下也會因此背負千古罵名。”
見他提到千古罵名,秦狄嗤之以鼻,冷笑道“什麼罵名不罵名,朕都千古了,在乎那些虛名還有什麼意義。”
“隻要朕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四海臣服,天下太平。想罵,就讓他們儘情去罵。”
張琛“陛下,臣以為,當務之急,便是發布國書,揭露郾城惡行,減少世人對陛下的誤解。”
秦狄“不必多此一舉,朕做事,不是為了給他人看。朕既下旨,就不怕彆人說三道四。郾城之事,都不必在多言。”
“宛城修繕重建之事,你們商議的如何了?”
見皇帝將話題轉開,張琛自然知道其中用意,上前一步,開口道
“城內房屋已經全部核查完畢,東門處倒塌的房屋廢墟,已經清理完畢,重建之事,正在進行。”
秦狄點點頭,眼睛看向了百裡楨。
“城中惡霸吳老二的同黨,可曾審問清楚?”
“回陛下,一乾人等,均已抓獲,正在審訊中。”
百裡楨的話,令秦狄有些不滿,眉頭微蹙,道“一群地痞惡霸,既然抓到了,直接砍了便是,還審訊什麼。”
百裡楨“陛下,可是據臣所知,有些人並非主謀,罪不至死。”
秦狄臉色變得陰沉,當真是個墨守成規的迂腐之輩。
“知情而不報,助紂為虐,才令他們更加猖狂。不必再審,明日午時,尋一鬨事,明正典刑,以儆效尤。韓墨,此事你全權負責。”
“臣遵旨。”
三人退下後,秦狄起身,緩步來到院中。晃了晃昏沉發脹的腦袋,長吸口氣。
翌日清晨。
在楊世榮的率領下,兩萬大軍將郾城所尋得的糧草及銀錢,押運到京都。
糧草暫入宛城府庫,銀錢以及各種奇珍,則送到太守府。
整個郾城的財富,將三進的院子,堆得滿滿當當,連府內的後花園臨時成為了堆放銀錢的露天倉庫。
看到如此多的銀錢和珍寶,秦狄臉上並沒有太興奮的表情展露,心裡卻興奮不已。
數字和實物相比,自然是真金白銀更有視覺衝擊。
很難想象,郾城內竟然藏有這麼多的銀錢。毫不誇張的說,僅郾城一城的銀錢,可承擔大軍征戰越國所有的用度,仍有富餘。
“陛下,這些便是整個郾城內所有的銀錢及珍寶,末將一文不差的全部運到宛城。這是名冊,請陛下禦覽。”
楊世榮從懷中將登記造冊時的名錄取出,呈送到皇帝麵前。
“看來楊將軍徹夜未眠啊。國事雖緊,也不必急於一時。適當的休息,可以令人走的更遠。張琛,清點入庫。”
皇帝的話傳入耳中,張琛上前,接過了楊世榮手中名冊。
“喹莫以及那些歸降的越軍兵士,可有什麼異常?”
待到張琛離去,秦狄壓低聲音,詢問楊世榮。
楊世榮“據末將觀察,暫無異常。屬下已經安排可信之人,日夜跟在其身邊,若有不軌舉動,末將必會及時上奏。”
秦狄“喹莫也算是越國的老臣了,你覺得此人,是否可信?”
楊世榮稍作沉吟,直言道“末將在幾年前曾與他見過一麵,當時他已經是越國軍中的大將,此人為人還算正值,治軍較為嚴謹,後來擢升為二品衛將軍,入朝參知政事。掐指一算,離軍已五載有餘。”
楊世榮“此人平時比較低調,或是孤僻,喜歡獨來獨往。與朝臣間的關係,極其一般。以至於五年來,依舊是二品衛將軍的虛職。”
秦狄“如此行為,還能立於朝堂五年,看來他也有些真才實學。不與同僚往來,倒也算得上是獨樹一幟。”
在秦狄眼中,能做到這一點,無非就兩種人。要麼自恃清高,要麼就是濫竽充數。不過從楊世榮對他的評價來看,更傾向於前者。
秦狄“郾城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楊世榮“城內大火依舊在燃燒,恐怕還需兩日時間。末將準備留下一萬大軍善後,其餘兵馬,全部進入沼澤之地。按照陛下旨意,沿官道駐紮。”
秦狄“好,那朕就不留你了,待到滅了李慶,朕必重賞。”
“怎麼?楊將軍可還有事上奏?”
見楊世榮依舊站在原地,秦狄眼中閃過困惑。
“陛下,末將有個不情之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楊世榮似乎掙紮了很久,最後忽然跪在地上。
“不情之請?嗬嗬,你說的可是龐遜之事?”
秦狄麵露笑意,居高臨下,看向楊世榮。
聞聽此言,楊世榮猛的一抬頭,眼眸中閃過詫異。
“陛下,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