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公不作美,秋雨落下,陣陣寒意襲來。
兩人頭戴鬥笠,身披蓑衣。在秋雨的洗禮中,騎著馬匹出城而去。
出大安城後,向東走了三十餘裡,來到了一個叫做博郾莊的地方。這裡原本以前不叫博郾莊,而是叫做臨平莊。那時候整個村莊也隻有百十來戶人家,尉遲家世代居於此地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了。
多年前,尉遲世家的先祖尉遲博郾不知從哪裡習得一身武藝,在江湖中闖出了名堂。此後尉遲家的子嗣便走上了習武的道路,確實出現過不少可傲視武林的大能人,後來為了紀念尉遲博郾,便將這裡改名為博郾莊。真正居住在博郾莊的尉遲姓氏的人,隻有他們一家。
俗話說得好,大樹底下好乘涼。有尉遲家在此棲息,自然不會有人前來搗亂,對百姓而言,則多了一分安全。
彆看隻是一個村莊,還挺熱鬨,南北東西兩條大街。可能是由於下雨的原因,人看起來並不多。從道路兩旁的建築和林立的商戶來看,這裡似乎比大安還要繁華些。
“師叔,前麵那所宅子是不是尉遲家的府邸。”
沿著東西走向的大街向前望去,一所高門大院出現在雲霄子的視線裡。
“這地方臥虎藏龍,尉遲家近百年來很是低調,不會在這麼顯眼的位置落宅。前麵那座山下,才是真正的尉遲家祖宅的地方,跟我走吧。”
距離也沒多遠,出了村子繼續走三四裡路就到。
離開村之後,兩人找了個僻靜之地,將身上的常服換成了道袍,這才繼續前行。
“清風山居,嗬嗬,師叔說的沒錯,果然夠低調!”
馬匹止步,一道坊門出現在兩人麵前,看起來很是古樸,上書四個字,清風山居。坊門下一條一丈多寬的道路朝著山上綿延而去。青石鋪路,些許青苔似乎在告訴兩人,這是一條多年的古路。
古路依山而建,一側是山,另一側是隨山勢出現的山坳,整條古道,像是盤旋而上。雨霧遮擋,增添了幾分神秘。
“師叔,既然到了,我們就趕緊上去吧!”
望著麵前的山路,雲霄子顯得有些急切。
“尉遲家在江湖中久負盛名,既然有求於他們,人情世故還是要遵循的,下馬而行。”
江一貝低語一聲,翻身下馬,拽著韁繩,將馬匹拴在了坊門旁邊的拴馬柱上。
兩人步行而上,走了沒多遠,也不知從哪躥出來四個人,攔住了他們上山的路。
看到兩人奇怪的裝束,四人顯然也有些意外,這樣的裝束,第一次見到。
一人邁步上前,抱拳道“敢問兩位朋友從何而來,可有拜帖?”
江一貝輕笑一聲,言道“無量天尊,嗬嗬,貧道二人雲遊至此,並無拜帖。怎麼,難道現在沒有拜帖還上不得這清風山!”
得到對方的回答後,為首那人臉上擠出笑意,言道“實在抱歉,此地並非遊覽之處,既無拜帖,還請二位下山去吧。若是缺少盤纏,可前往博郾莊內的清風客棧,自會有人相助。”
江一貝麵露不屑,冷哼一聲,言道“嗬嗬,尉遲家族果然夠大氣。雲霄啊,當初你應該來此地化緣就對嘍!”
他話中的譏諷過於明顯了,對方四人又不是傻子,豈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我等本是一片好意,還請二位慎言,不要不識抬舉。”
“尉遲清平,數年未見,你的架子是越來越大了!”
江一貝突然低喝一聲,聲音雖然不大,卻蒼勁有力。聲音從他喉嚨間發出,像是在眾人耳邊響起一樣,仿佛可以直擊人心。
江一貝的聲音落下,對麵四人不敢小覷。都是習武之人,僅從這一句話就能感受到,對麵的白胡子老頭,必是難得一見的高手。
清風山的山頂,一排排房屋林立在此。其中一間較為豪華的屋子裡,尉遲清平正在悠閒的看著書。突然有低沉的話語聲傳入耳中,令他心頭一震。
環顧左右,並無一人在場。當即就明白了,必是有高人來訪。
尉遲清平抬手在椅子上輕輕一拍,身形如同鬼魅,朝著打開的窗戶就飛了出去。腳尖在窗台微微借力,手一揮,門口處的雨傘自己就飛到了他的手指。再次一躍而起,輕而易舉的跳上屋頂。幾個閃身,人已經消失在雨霧中。
山下的古道上,四人已經拉開架勢,抽出長劍,準備動用武力強行驅趕兩人。
腳下剛剛邁出一步,隻聽半空中傳來渾厚的嗬斥聲。
“不得無禮。”
循聲而看,尉遲清平的身影在半空中出現。身穿一件藏青色長袍,手中撐著一把雨傘。在眾人的注視中,緩緩飄落在地。
“師叔,這個出場可以啊,看起來是個高手。”雲霄子口中低語一聲。
“廢話,他就是尉遲清平。”江一貝低語回了他一句,雙眼看向不遠處的尉遲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