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地宮的路上,渡星河一直在想仙盟大比的事兒,
當年,那跟明梔最親近的大執事聽完她要退宗下山,便斜著眼看她,說她原本作為元明尊者的四弟子,即使再廢物,也能保送三百名內的位置。
三百名都算保送,那不保送又如何?
她深掘原來的記憶,居然無人跟她說過仙盟大比的情報。
她隻得自己上玉牒查看。
距離仙盟大比的日期越近,在玉牒上哀嚎緊張的修士就越多。
【仙盟大比逆襲是種什麼體驗?】
【你見過在仙盟大比前逆襲最恐怖的人有多厲害?】
【有沒有距離大比前三百六十五天突破的例子?】
【煉氣期修士必看,看完仙盟大比保送五百名!】
看到第四個標題,渡星河心生好奇點了進去。
結果主樓發言的修士隻留下一行瀟灑的字——
【煉氣期還琢磨仙盟大比?回宗門當外門弟子耕靈田去吧!】
底下一片破防的謾罵之聲。
仙盟大比,為的是挑選出平雲大陸各宗門最出色的年輕修士,取前三百名,送入炬級秘境裡修煉尋寶
秘境分為熒、燭、炬、曙、輝、曦和旭級。
有人問後麵不還有四級的秘境,炬級有什麼好稀奇的?
有識之士嗤然【那是仙盟精挑細選出來,危險性最低,寶物資源最豐富的炬級秘境,自不是人人可去。】
也有傳言指仙盟大比不過是三大宗給自家子弟準備的試煉之地。
普通小宗門要不想辦法依附三大宗,要不就等著當陪練。
至於所謂的散修亦可參加,更是彌天大謊。
仙盟大比舉辦至今,從未有過散修進入三百名內例子。
回到地宮後,渡星河便去請教了滄衡子。
他聽罷笑道“那你真是問道於盲了,我們和煉丹師一樣,有自己的丹道大會,並不去仙盟大比湊熱鬨……除非隻是副修這一途。”
“丹道大會也有煉丹師雇傭強者……”
“仙盟大比不一樣。”
滄衡子溫和地打斷了她的話“你說的是藥王境內吧!煉丹師和煉器師的培養不易,輕易折損不得,即使說著要煉丹師學會互相爭搶藥材資源,也說明不得殺傷性命,還有曆火門長老隨時出手救援,這麼多屆過去,幾乎沒死過人。仙盟大比不一樣,我有時都會懷疑,是這世道的靈氣太不夠用,三大宗要借著開放炬級秘境的誘餌,讓小宗門和散修前仆後繼地赴死,既給他們的弟子騰出修煉天地來,又當了他們的磨刀石。”
渡星河聽他說完“所以,仙盟大比跟丹道大會的分彆,就是前者會死人對嗎?”
滄衡子停下動作,頷首反問“還不夠?”
煉器師跟煉丹師一樣,都是很惜命的。
要不抱團生存,要不就尋個互惠互利的靠山。
應蒼帝給滄衡子所的,便是這麼的一份保護。
“那太適合我了。”
渡星河燦然笑道。
滄衡子一噎,半晌沒作聲,還是劍靈幸災樂禍地說“劍修是這樣的啦,你早就該習慣。”
隻當她年少氣盛,滄衡子搖了搖頭。
天才劍修都這樣,從來隻有旁人向他跪地求饒的份,鮮有哪天想過不敵彆人的是自己會是何種境況,被劍尖抵住咽喉,才曉得害怕。
他不知道的是,渡星河不僅不是沒死過。
是她死過太多次了。
在閻羅殿前喝過茶,才有這無數次仍能迎著劍刃,從九死求得一生的豁達孤勇。
“話雖如此,我也不是有勇無謀之輩。”
渡星河沉吟“去仙盟大比之前,我必須突破金丹!”
“嗯嗯,加油。”
滄衡子繼續敲敲打打。
“大師好像不相信我能突破金丹。”她不滿。
“百年前這兒還有個說要渡劫的呢。”
滄衡子指了指主墓室的方向。
渡星河語塞,接著靈機一動——
這不有位現成的前輩嗎?雖然陛下不是劍修,可到底是位超級大前輩,這些日子來,當他每日陪著她一起打坐修煉,在他外滲的靈氣旁浸潤,她就獲益良多,打下更堅實的基礎。
她這麼想,也真的去找陛下了。
“指點你突破金丹……”
聽完渡星河的來意,應蒼帝輕輕地皺眉。
覷見他的神情變化,渡星河心中便是一硌當。
不應該啊!
陛下對地宮裡的人都很大方耐心,從不藏私。
“你能想到為修煉的事情來請教我,我很高興,但你說的境界,實在……”他一頓,委婉道“有點太過久遠了,我現在回憶起來,也未必是當時的心境。”
“……”
渡星河懂了。
突破金丹的苦惱,合體期大佬他不記得了。
渡星河恬不知恥地提出“不如,我們來雙修試試?”
一句話如驚雷,砸得應蒼帝麵紅耳赤,片刻才聲如蚊呐地問“這,這……你不介意麼?”
“你都不介意,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渡星河納悶。
境界相近的修士雙修才是互惠互利,共同進步,她跟陛下雙修,算她占他大便宜“陛下要是不願,那我也不會強迫陛下!”
應蒼帝格外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
雖說修仙界什麼樣的人都有,既有道貌岸然的道德衛士,也有歡喜至上的瀟灑修者,他本人對待女子卻較為傳統,雖說家裡人死絕了做不到父母之命,可也該有媒妁之言,還有聘禮拜了堂才好做這等事……
在短短一息間,應蒼帝想象了一萬字不能過審的內容。
“我當然是願意的。”
他鄭重說道。
“多謝陛下!”
渡星河大喜,直接往他寬敞的棺材裡就坐,調整了一個背對背的坐姿。
“誒?”他一愣。
皇妹神神秘秘地交給他的秘戲圖裡沒這體位啊!
慌亂之下,應蒼帝顧不得臉麵,向滄衡子傳音入密求助。
在煉器室的滄衡子頓住,掬起一把水,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才不徐不疾地向陛下解釋——時代變了,現在雙修不隻有你老人家上古合歡宗的涵義,如今主流的純潔得很,是要穿著衣服的那種,放心雙修去吧。
“陛下?”
見他沒有運功,渡星河推了推他的肩膀。
可這一碰,卻發現隔著衣衫都能摸到滾燙的熱度從中傳出,登時嚇一跳。
不愧為合體期的大佬,還沒開始行功,就快燒出蒸氣來了!
“我沒事,這就來。”
應蒼帝回過神來,仿佛經曆了一場蒸氣革命的他輕呼一口氣。
既放下心來,又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還有點想把滄衡子殺了滅口的衝動。
在百感交集中,應蒼帝和渡星河完成了一個小周天的雙修。
雞鳴三遍,晨光初現。
聽到雞鳴,應蒼帝還有點恍惚。
參水說光種田不養點雞崽差點意思,就拜托他去弄了窩蛋回來,讓地宮也跟著生氣蓬勃起來。
他這修煉的一夜,往以往數之不儘的夜晚並無分彆,死死卡在瓶頸間,沒有半分鬆動之意。
對此,應蒼帝亦早已習慣。
而和渡星河想象中的身體輕靈,神清目明的美好願景不同,她結束運功後,捂著嘴巴有點想吐“不行,你我境界差得太多,有點過猶不及。”
和陛下雙修,就好像坐在一個超高功率的核汙染源旁邊似的,再多吸兩口,丹田都要變形。
應蒼帝關切問道“怎麼了?”
渡星河沉吟,給出一個極為精準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