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袁辭出聲“宋兄,她的境界比你低,你勝之不武。”
“又跟我擱這勝之不武,”宋逍遙瞪他一眼,回過頭來,對數九情冷道“既然袁辭這麼說了,那你有什麼法器符咒都儘管使出來,我的劍不怕一切旁門左道!”
他身旁兩人忍俊不禁地彆開臉的同時,也沒懷疑過他說這話的底氣。
仙盟大比的確讓天下修士趨之若騖。
可不包括玄國的劍宮。
他們是在九重劍山上閉關修煉的出世劍修,追求的是百年磨一劍,他們雖然對外界發生的事不太了解,可實力卻是不輸仙盟大比前五高手的,也有足夠的自負資本。
“好吧。”
數九情勉為其難地答應。
也許是她身上的氣質太窩窩囊囊,袁辭拉了拉宋逍遙的手臂“等會彆下手太重了,她說到底是位女修,對待女子要謙讓溫柔。”
“你看輕女子才會對她們謙讓溫柔,我把她們當成一樣的道友,就是要動真格地打!”
宋逍遙不假思索地懟回去。
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袁辭便把目光投向方定真,而方定真說
“逍遙哥打了她,可就不能打我了哦。”
袁辭收回視線。
宋逍遙領著數九情來到九重劍山上的演武場,那是一片終年下著雪的山峰,防護結界之外甚至有幼兔好奇地向演武場的中心張望,它們被喂養得很好,雪白的一團兒。
他越過兔群,拿出腰間的令牌,扣到演武場中間的石碑上。
周圍藍光大盛,將兩人籠罩其中。
“來吧。”
宋逍遙拔劍出鞘,那是一把淬著銀焰的輕劍,倒映著周圍的雪色,地上厚厚的積雪未被劍所觸碰到,便已融開一條淺窄小路。
當他手中握著劍,之前玩世不恭的氣質便驟然消失。
宋逍遙定睛看著數九情
“我不想欺負境界比我低的修士,袁辭說得對,這太勝之不武,但這一架,不得不打……我讓你三招,請賜教吧。”
說完,他便站定在原地不動,由她出手。
數九情思索片刻,她也跟著拔劍。
這劍是跟師父逛修士集市時,師父隨便給她買的。
劍在尋常修士眼中是好劍,在劍宮卻算得上破銅爛鐵。
一看她拔的這劍,宋逍遙的眉頭就皺起來了,偷偷用傳音入密【喂,你倆確定她真的有什麼厲害的後台嗎?連用的劍都這麼垃圾!怎麼不給她買一把好點的劍!】
【我不知道,沒去打聽。】袁辭淡漠回複。
宋逍遙等了又等,數九情卻沒有提著劍劈上來,而是慢騰騰地用劍尖在雪地上拖行。
這是哪門子劍招?
九重劍山下的宗門都教這麼奇怪的劍招了嗎?
隻見數九情拖行劍尖,畫了個圓。
劍在她手上翻了個花,刻畫下獨特的紋路,接著劍刃畫過掌心,鮮血刹那間淋漓地落入雪堆之中的同時,她撲通一下跪到雪上,直呼“劍陣絕招之師父救命!”
“啊?”
不等宋逍遙反應過來,雪中的陣法便光芒大作。
一抹龐然的人影,浮現在陣中。
……不,龐大的不是人,是這人所背著的重劍。
隻見被召喚出來的人身穿雪衣白袍,行來有愜意之態,氣度非凡。
雪山烈日之下,如瀑黑發落了她的滿肩,如同白袍謫仙降世。
“我叫你有急事就找我,結果你是這麼找我的?”
她拍了拍身旁徒弟的頭,讓她起來
“說吧,要師父幫你教訓誰。”
數九情抽出掩麵的其中一隻手,指向宋逍遙的方向。
遮麵不是在落淚,是怕笑得太大聲。
長年霸榜劍宮第一名的宋逍遙人傻了。
他自然能看得出,來人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隻是高出多少,他並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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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跟他的師父差不多?
“那個,前輩,我們是劍宮學子切磋……”
你這不同輩的,就不要出手了吧!
豈料眼前的白衣女子驚訝地看他一眼,笑了“那正好,我也是劍宮學子。”
“今天入學的渡星河,請賜教。”
當雪名出鞘時,隨之湧出的絕對威壓讓宋逍遙明白——
這不是跟他師父差不多。
是比他師父更強。
……
九重劍山上的演武場經年下著雪,可積雪卻從來沒人來清。
畢竟學生在這兒切磋過兩招,雪往往就被清得差不多了。
今兒更是誇張。
往日那意氣風發,天下無敵的天才劍修,竟被三招打了個落花流水,連帶演武場上的雪都被三劍蕩得冰消雪融,現出本來的地磚麵貌來。
渡星河留了手,隻淺淺地教訓了一下這少年郎,順便問明事情的來龍去脈,向三人解釋道“我是境界提得太快,想在劍修一途更加精進才來劍宮求學,至於我這不成器的徒弟,她是資質差了點,我讓她去劍經閣研究,不會打擾你們的。”
修仙界強者為尊,劍修更是癡迷這一點。
誰的劍硬,就聽誰的話。
在見過渡星河三招把宋逍遙打蔫巴了之後,袁辭跟方定真全都老實無比,在她麵前站得直直的“是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宋逍遙他太過輕狂,前輩教訓得對。”
方定真遠遠地瞧了一眼跟蔥似的栽在雪堆裡的逍遙哥,把這輩子遇到過最悲傷的事都回憶了一遍,才忍住了沒笑出聲。
“我沒生氣,換作是我的話,可能也會去挑戰新生,”
渡星河側著臉思索了一下“不過,我在看見新生弱成她這樣之後,就不會有出手的想法了。”
被點到名的數九情屁顛屁顛地跟上來,從後抱住師父的腰,蹭了蹭“我好柔弱,隻會叫師父救命。”
她原本還覺得心月師姐跟師父貼貼是想上位當師娘。
現在她悟了。
師父為自己撐腰出頭的時候太帥,她受不了!
誰能忍住不貼貼師父那真是神人了。
數九情說完,宋逍遙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頭從雪堆中拔出來,和她對上視線。前者哼的一聲,自得道“如果你知道我師父是誰,你也會覺得我命好。”
“還疼麼?我不太擅長手下留情,但的確留了手,如果還疼的話,麻煩你們扶他去找劍宮裡的醫修。”
渡星河縱容著徒弟的抱抱,淡淡道。
她隻當數九情受驚了。
打狗都要看主人,何況是打她的徒弟。
“不疼了!”
宋逍遙一躍而起,兩眼放光地看向渡星河“你好強啊!可以請問一下前輩如今什麼境界嗎?”
青年眼裡沒有絲毫怨懟羞惱,隻有對更強者純然的崇拜向往。
渡星河“剛碎丹成嬰不久。”
這的確沒什麼好隱瞞的。
要是在一幫結丹巔峰和金丹二層跟前,也要扮豬吃鼠的話,那她這劍道也不必再修了。
話音落,周圍寂靜無聲。
三人麵麵相覷。
宋逍遙先忍不住了“喂,我金丹二層要跟你結丹巔峰打,你把元嬰劍修召喚出來?”
“那咋了?”
數九情摸摸後腦勺,十分無辜“不是說不限劍招嗎?我的大招就是召喚我師父啊!你不服,你把你師父也叫過來,不會是你師父不管你吧!”
宋逍遙“……”
他師父在金丹巔峰都不知道卡了多少年了。
劍宮裡倒是有境界更高的大能坐鎮,可那談不上“師父”,更不會親密無間地讓他抱抱撒嬌。
可他的確有那麼一位師父,對他也挺好的。
“叫就叫!”
宋逍遙咬住後槽牙牙,用玉碟請求師父助陣。
他師父也在劍宮中修煉,原本正在用膳,聽聞那如山中的狗一樣靈活的徒弟難得有事求自己,便放下了手中的靈食,彈指間已至演武場“逍遙,何事央求為師?”
宋逍遙道
“她師父剛剛打了我,師父也跟她打一場吧!”
宋逍遙他師父是個紮著丸子頭的中年女修,抬眸看了一眼渡星河之後,人就原地不見了。
“師父???”
他師父呢?
他剛才這麼大一個的師父!
空氣中,隻殘留著他師父雋永的留音,在山穀中回蕩
“打了我徒弟,可就不能打我了哦——”
宋逍遙“……”
不是,好歹師父你也試一試啊,這還沒打就人和陣全輸完了。
他不禁有些丟臉地在玉牒上聯係師父,質問她“師父,不是你說,我們劍修要遇強越強,不能不戰而言敗的嗎?”
師父久久沒有回應。
渡星河倒是收到了另一道來自宋逍遙師父的傳音入密——
“我這徒弟十分傲氣,喜歡到處和人切磋決鬥,今兒有前輩你出手教訓,挫挫他的銳氣是他的榮幸,還有……”後半句吞吞吐吐,仿佛有話在心中卻難言。
渡星河嗯的一聲“放心,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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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她的,是長長籲出的一口氣。
與世隔絕的是劍宮學子,教導他們的高手不受此限。
皇都中發生的宿家風波,早就傳到了九重劍山之上,也是玄帝拿這事當年輕劍修脾氣大,路見不平事就想用三尺青鋒蕩平的笑談跟他們分享,星河仙子一招斬殺金丹巔峰的事,跟恐怖故事一樣傳遍了九重劍山。
這是一個會為凡人出頭的劍修。
你去欺負她的徒弟,不要命了?
渡星河不合常理的狂行,讓旁人增添了許多對她的想象,而這份想象,又讓她多了很多層強大的濾鏡,更有傳言,說她不僅剛達元嬰,其實她的實際境界更高,這都是壓製過了的。
對於她要上劍宮求學一事,更是難以理解。
她到底要來這提升什麼?
“以後就是同窗了,請多多指教。”
諸多的想象,都未能乾擾到渡星河半分。
她薄唇微彎,自以為露出了一個十分和藹的微笑“三位同窗,麻煩你們帶一下路。”
“……”
都見識過剛才渡星河三招打得宋逍遙起不來的實力……
麵對這殺神的微笑,三人腿有點軟,站不住了。
方定真顫顫巍巍地拿出留影石“媽呀,元嬰劍修跟我說請多多指教,我都錄下來了!我要在我道侶大典上播!”
宋逍遙“清醒點,你不會有道侶。”
袁辭“……分我一顆留影石,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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