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山主失笑“是你覺得簡單。”
對喜歡舍命肉搏近戰的修士來說,禁語海能起到的限製的確有限。
那種華麗的範圍性殺傷法術,渡星河本來就用得不多。
這回來禁語海探險,倒是把她這三年來練的劍術實戰了個爽。
她還沒殺過癮呢。
隻是小腹隱隱作痛,她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彆痛。”
劍靈“你怎麼不轉職去當醫修呢?我看你挺有治病救人的天賦。”
渡星河對自家劍的挖苦充耳不聞。
周圍的靈獸幾乎被她殺了個一乾二淨,把海水都染紅了,在水裡聞不到味兒,隻能看見重重紅影在眼簾前蕩過,靜得隻剩下心跳和血液流經血管的聲音。
渡星河把劍握得很緊很緊,心裡卻無比暢快。
她之前有時會想,自己也許不適合來修仙世界。
她也許可以去當一個行俠仗義的劍客,到處殺那豬狗之輩,然後在八大派圍攻之下大笑著跳下懸崖……
不對,那不成反派了嗎?
海水磨礪過耳膜,渡星河審視己身,五顆金丹所化成的元嬰就在體內。
但一定有俠客做不到,隻有修仙者能做到的事。
劍客不能以一人顛覆一個王朝。
修仙者可以。
……普通修仙者做不到,渡星河她做得到。
“不行,我又手癢了!”
劍山主才歇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見身旁人持劍而起,再次往秘境深處衝去。
劍山主“……”
劍山主的劍“……
它突然覺得自己劍生挺悠閒,挺幸福的。
……
禁語海占了地利之便,劍山主進這曙級秘境的次數不少。
可第一次探索到這麼深處。
一來她獨自前行時,個人能清理的靈獸數量有限,經常要停下來稍作歇息,再記錄自己行走過的路線,方便下次再來——所有路線地圖被公布的秘境,幾乎都是前人這樣一步一個腳印探索出來的。
而渡星河她手握羅盤,專往有寶貝的地方衝。
劍山主以前得來不易的太清石,光這一路就見了六塊,而且體積都不小。
她開玩笑的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來過這裡的人。”
渡星河“說了速通就是速通。”
她低頭看了一眼羅盤,這回羅盤的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亮。
見狀,渡星河亦收起玩鬨之心,認真地嗑起了藥。
待劍山主投來疑問的目光,她便遞出兩個藥瓶“這是?”
“提升靈力的藥,也是我師兄給我的,還有一種能夠集中注意力,我往日練劍時會吃一顆,你要試試嗎?”
劍山主接過兩瓶丹藥。
第一瓶密密麻麻寫了字,是一個男生的筆跡,詳細寫了要如何服用,最好能在飯後服藥,用溫水蜜餞送藥。
想必就是渡星河她師兄寫的了。
“難怪星河你提到師兄時,臉上總帶著笑。”劍山主忍俊不禁。
“師兄待我自是很好的。”
彼時她已經是金丹劍修,師兄還把她當不諳世事的道童照料。
第二瓶就簡單得多,隻有三個字。
劍山主“暖情丹……?”
劍山主“星河,你確定這真是能集中注意力的丹藥嗎?而且你我皆是元嬰體,尋常丹藥的藥效對我們來說微乎其微了。”
見渡星河肯定地點頭,她才將兩種藥同時服下。
在她咽下的同時,宮鬥係統響起通知
【誘騙其他女子服下暖情丹,宿主的用意不明,宮鬥積分沒有變化。】
渡星河【我們一起服下這藥去尋找帝蹤,你懂的。】
【係統不懂。】
說著不懂,卻還是老老實實地給她增加了十點積分。
片刻過去,劍山主驚疑不定地說“我已是元嬰體,這丹藥卻能讓我感到一陣強烈的燥熱之意,好厲害的丹藥,是出自哪位丹藥大師之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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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星河往自己臉上貼金“正是出自在下之手。”
劍山主對她更是服氣。
“我得運功把這份燥熱化為劍意。”
劍山主說著,手按在劍上,眼神逐漸從迷亂變得堅毅了起來“……我感受到力量在湧現!隻要能把這份燥熱壓下去,我仿佛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渡星河卻早就習慣把暖情丹的作用化為己用,麵上一派泰然自若。
“走吧。”
兩人越遊水越深。
越深處的水,顏色越發濃重,從那攝人心魄的藍,變成了叫人目眩神迷的玄黑之色,底下似是一條長而深的海溝,目光稍作停留,便似要被吸入其中,萬劫不複。
羅盤卻指引著往那道海溝中走去。
“真把人往溝裡帶啊。”渡星河咕噥。
劍山主提醒“我之前從未獨自往這海溝裡去,你可考慮好了。”
“非去一趟不可。”
渡星河一馬當先地往深處遊,劍山主隻能跟上,她的白發海藻般蕩在腦後,如同一隻白水母。
在兩人遊到更深處時,忽見霞光大盛,照亮了整條海溝。
同時,巨響和異動同時陡生,海溝崖壁的岩石滾滾落下,震得連海水都為之動蕩,倏地增加的水壓將一尾路過的魚擠壓得破裂爆開,化作一灘水中血霧。
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兩人卷入其中。
渡星河拔劍將滾落的岩石削得粉碎,同時也看清了穿過海中懸崖之後,兩人來到了什麼地方——
一個極大的,放眼望去,望之不儘的城池。
在水底的城池靜悄悄的,不見一個活人。
這座城沒有天空,上方是拱形的洞壁,洞壁裂開的那道細縫正是方才兩人遊經的海溝。
“這裡是……”
劍山主盯著前方。
一條黃金所組成的巨龍,盤踞在洞壁的上方。
不,不是黃金。
黃金在凡人之中或許是硬通貨,在修仙界卻稱不上稱奇,修士都不帶多看一眼的,曾有凡人修煉半生終成築基的修士費勁吧拉的弄來大堆黃金,給自己砌了一座純金洞府,捂得死死的生怕招來旁人覬覦,捂了許久才發現道友都曉得他有一座黃金洞府,隻是看不上罷了。
渡星河多看兩眼,便感受到那金龍隱隱透出的力量,這肯定不是黃金能夠打造出的效果。
恐怕是她不曾見識過的,某種稀有材料。
“總之,先挖下來一點帶走吧。”
渡星河說。
“不行!”
劍山主製止她。
渡星河回頭,不解地說“放心吧,我記得有一部份要上交,我隻會取走自己應得的那一部份。”
“不是,不是,這個不能動……”劍山主搖了搖頭“秘境不是存在於現世的地方,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我是散修不是文盲。”
“我懷疑,這禁語海所連接著的,是玄國丟失的龍脈。”
渡星河“……啊?你能認出來?等等,不是,玄國把龍脈整丟了?”
她一說出這句話,劍山主的臉就白了下來。
劍山主遲疑“你不知道?陛下沒跟你說過?”
玄國的龍脈丟失,算是高層中一個公開的秘密。
畢竟本來每五年陛下就得領著有重大貢獻的臣子去拜一回,突然取消了這個集體活動,肯定會引來許多疑問,藏了十年兩屆拜龍脈,終於是藏不住了。
出走的神獸和丟失的龍脈,全是陛下的心病。
劍山主終年待在九重劍山上教導劍宮學子,離群索居,除了傳導授劍之外,唯一的公務就是看守這沒啥外人來的曙級秘境,在人際交往上的遲鈍與她劍的鋒利程度成反比。
玄帝允許渡星河入劍宮,又讓她以星河仙子為尊號,奉若客卿,劍山主便以為她和其他人一樣,都知道龍脈丟失的事。
兩人麵麵相覷,一時失語。
劍靈“哦豁。”
劍靈“人怎麼能捅出這麼大的簍子,長見識了。”
劍山主定定神“罷了,你知道就知道了,在玄國待久了也是早晚會知道的事……我也不確定這是不是,以往陛下參拜龍脈我都沒跟著去,隻是跟他們說的很是相似。總之,你既然明白了,那這條金龍就動不得。”
劍山主不能確定,渡星河舉目遙望那一條合著眼沉睡的金龍,卻感到一陣強烈的呼召。
在頃刻之間,她能確定,這多半就是那條丟失的龍脈。
羅盤的霞光從下往上照亮了她的臉龐,使她臉上幾乎見不到一絲陰影。
“姐姐,你的劍術是我見過的劍修裡麵最強的。”
一抹紫意從渡星河的手腕處浮起,悄然鋪開。
《蠱神訣》的蠱場,在這破敗的城池裡展開,玄黑色瞬間將二人吞噬其中,仿佛來到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我想在這裡,和你堂堂正正地比試一次。”
劍山主境達元嬰許久,對元嬰境力量的操縱,她要勝過渡星河許多。
但相對地,渡星河也有很多“旁門左道”,能攻其不備。
兩人要是在秘境之外動真格地決鬥,說不好鹿死誰手。
而這時被渡星河劃分為蠱場的禁語海中,卻將兩人的修為壓製在煉氣期,極大地削弱了劍山主的優勢項。
隻是……
“隻比劍術,不看其他。”
麵對這驟然的變故,劍山主環顧周圍“啊?剛才是什麼突然刺激了你的劍癮嗎?”
劍修突發惡疾想打一場,也是常有的事。
劍癮犯了,想劈兩下。
她感受不到來自渡星河的敵意,便沒覺得渡星河是要傷害她。
“這事該從何說起呢?”
渡星河沉吟片刻,覺得自己苦大深仇的身世一時半會說不完,她也不喜歡多費唇舌,在動手之前講感人小故事不是她的風格“算了,總之請全力和我打一場。你要是輸給我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聞言,劍山主挑眉一笑
“不用你說,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我最不喜歡彆人話說一半,等我把你打得心服口服,再來問你到底發什麼神經!”
兩個劍修就是可以一言不合打起來,且絕不留情。
這時候的手下留情,反而是對對手的一種不尊重。
——對手同意決鬥邀請,蠱場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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