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寢宮大門的時候,羊獻容本以為還要對站在門口的禁軍統領袁蹇碩解釋一番羊獻康清早闖宮的事情,或許還可能會被責罰。
但她卻看到的是皇上司馬衷站在門口,對袁蹇碩破口大罵“你搞什麼鬼?這大清早的!皇後的二哥不過是來送好吃的,你跟著跑,鬨得宮裡人心惶惶。你可知罪?”
袁蹇碩跪在地上,臉色極黑,但也沒有怕,且大聲說道“皇上,羊獻康並無諭旨就闖入宮中,該當斬殺。”
司馬衷被他的氣勢嚇得往後退了兩步,看到羊獻容推門出來的時候,就指著她說道“這可是大晉的皇後!”
“給皇後娘娘見禮。”袁蹇碩轉向了羊獻容,但也隻是行了拱手禮,“羊獻康清早闖宮,論理當斬。”
“他……”羊獻容也被這句話嚇到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羊獻康可是急了,從妹妹身後走出來,大聲對袁蹇碩說道“怎麼了?還想殺了我?”
“大晉法度,不可違背。”袁蹇碩理直氣壯。
“不可以呀。”羊獻容急得擺了擺雙手,又拉住羊獻康,“二哥,不要這樣啊。”
“怎麼?我怕麼?”羊獻康的少年意氣湧了上來,竟然和袁蹇碩扛起來了,“袁蹇碩,你這是公報私仇。之前在演武場輸了我,現在想用這個來壓我?大不了我們再打一場,看看誰輸誰贏!”
“羊獻康,這裡是皇宮,不是演武場。”袁蹇碩冷笑了一聲,“若不是你使詐,本統領能輸麼?”
“明明是你技不如人!”羊獻康的武功不弱,但在已經是滿麵淚痕的三妹妹麵前,還是氣勢弱了下來,“莫哭莫哭,不怕不怕。”
“二哥哥,你就不能為我想想麼?”羊獻容真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這“闖宮”的確也是大罪,並非是過家家的兒戲。
“哎,我這不也是著急了麼。”羊獻康用袖子擦著羊獻容臉上的淚,慌手慌腳起來,“哎,我錯了還不行麼,你莫要哭咧。”
“二哥哥……”羊獻容哭得更加厲害了。
“皇後。”司馬衷忽然走了過來,“你哭什麼?”
“皇上。”羊獻容忽然意識到,這男人或許能夠幫她二哥脫困,“二哥哥心急來找我,莫要處罰他。”
“為何要處罰他?”司馬衷一臉的茫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你這一早的,為什麼要哭?這多難看啊!”
“……皇上。”羊獻容愣愣地仰頭看著他,他眼中一片迷茫之色,還有些探究的意味。
“你二哥不是來給我送桂花糕的麼?熱騰騰的,放哪裡了?”司馬衷又朝著羊獻康伸出了手,“朕餓了呀!”
“……皇上。”現在是輪到羊家兄妹雙雙發愣,看著司馬衷,心裡也在急速判斷著,這皇上是在做什麼。
張度已經碎步走了過來,對著羊獻容說道“我的皇後娘娘哎,您怎麼了這是?不是之前答應今早給皇上吃桂花糕麼?皇上可是起了個大早,急急地趕過來的,您怎麼還讓皇上站在這裡呀?”
羊獻容伸手拉住了司馬衷。
他的手很大,也很厚實。
有些冷,但掌心是熱的。
“桂花糕放在屋裡了,臣妾讓翠喜去拿,皇上和我進去說話,這裡冷的。”羊獻容的眼淚未乾,還有哭腔。
司馬衷低頭看著她,用另一隻手抹去了她臉上的淚痕,笑著說道“朕還以為皇後舍不得給朕吃桂花糕呢。”
“不會的不會的,臣妾讓二哥哥一早就送進宮裡,生怕冷了。”羊獻容順著皇上的話繼續說著,眼中也全是疑惑和探究。
司馬衷給了他們兄妹二人最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