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弟大婚,朕是不是又可以喝酒了?”司馬衷還挺高興的,一手拉著羊獻憐,一手拿著糖果。
“皇上。”張度低聲,“莫要吃太多,牙會壞的。”
“沒事。”司馬衷笑著說道,“他這事情怎麼沒有來和朕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羊獻容的確是覺得心裡不太痛快,畢竟司馬穎是王爺,他若是大婚,還是要先征求皇上的意見的。結果,現在是司馬倫直接給安排好了,沒有皇上司馬衷什麼事了。並且,他們知道這個消息,還是通過孫娥的口,不是正式的渠道。
但又如何呢?
他們做不了主的。
直到傍晚時分,司馬倫終於來找皇上司馬衷了,緣由是司馬穎的婚書要蓋上大晉皇帝司馬衷的印章才算作數。
司馬衷剛剛吃完晚膳,正坐在地上和羊獻憐數棋子,兩個人數來數去也數不清楚,羊獻憐是默不作聲,司馬衷是一直在喊,看的羊獻容急得不成,恨不得替他們數一遍。
“蓋章是吧?”司馬衷瞥了司馬倫一眼,“婚書拿給朕看看。”
張度從司馬倫手中接過了婚書,的確是精心準備過的,用的是上品蠶絲製成的綾錦織,圖案祥雲瑞鶴,顯得極為富麗堂皇。上麵寫著——
懿歟樂事,慶此良辰。鯤鵬鼓翼,萬裡扶搖。琴瑟調弦,雙女都荔。翰花陌上攜手登緩緩之舟車,開徑堂前齊齊眉舉卿卿之案。執雙手既重以永言,合巹乃成夫嘉禮。結紅絲為字,鴛牒成雙行,申白首之盟,蟲飛同夢盈門,百內則之光片石,三生前共證雲爾。
“這寫都是什麼?”司馬衷看了半天,沒看懂。他丟給了羊獻容,“羊咩咩,你讀一讀。”
“……哎,就是婚書,百年好合的意思。”羊獻容也懶得管那麼多,這都寫成如此工整,必然每一個字都是經過考量的,她何必說什麼呢。隻是念了一遍,就又交還給了司馬衷。
“那你跟著朕來這裡。”司馬衷伸手讓羊獻容和張度將他拽了起來,他單腿蹦著往寢殿裡麵走。
羊獻憐不聲不響地跟在了後麵。
“哎,傻子妹妹來做什麼?你繼續數去!”司馬衷還朝她擺擺手,但羊獻憐依然跟著他。
“哎,朕沒有藏好吃的。”司馬衷單腿站立,“你回去。”
羊獻憐還跟著他,一直跟進了寢殿帷幔的後麵。
“憐兒,等一下好不好,姐姐跟皇上去蓋章。”羊獻容趕緊示意翠喜去抱羊獻憐,但她竟然不肯被抱住,依然看著司馬衷,一字一句說道“他騙人。”
“嘿,朕怎麼會騙人呢?”司馬衷又不樂意了。
“憐兒,莫要瞎說。”這個時候,羊獻容也不得不板起臉,讓翠喜快快把羊獻憐抱走。
“皇後娘娘。”張良鋤也快步走了過來,他的力氣總是比翠喜要大一些,他要抱起羊獻憐。
但她忽然說道“娶兩個媳婦。”
“什麼?”羊獻容畢竟心思細膩,看到自己的妹妹如此黏人是從未有過的,所以她蹲了下來,問道“憐兒要說什麼?”
羊獻憐指了指婚書,“兩個媳婦。”
羊獻容立刻把司馬衷手中的婚書拿了過來,仔細又讀了一遍,忽然也愣住了。這裡麵的遣詞造句看似套話,但仔細看看就能發現,全都是“雙女”、“齊齊”、“卿卿”……
“這是什麼意思?”羊獻容也愣了一下,悄聲問張度,“平日裡皇上也不看這些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