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後,由於天色太晚,出於安全起見,於立庭執意要送張韶華和小五回家,壽國良為了能跟張韶華相處久一點,趁機也提出一起回。
於是,小五一手拉著於立庭,一手拉著張韶華,三人有說有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反觀壽國良,隻見他雙手叉在褲袋裡,看似閒庭信步的,跟在三人的後麵,卻時不時的,借用街景說事,和張韶華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
剛開始,張韶華有些心不在焉,但秉著禮貌,還是回應著,壽國良拋過來的話題。
但隨著兩個人慢慢聊開了,話題也開始多了起來,腳步亦跟著緩慢了許多。
於立庭見壽國良和張韶華這麼聊得來,便起了成人之美的心,於是便“無中生有”的說小五要買文具,他倆就先走一步了,小五當即心領神會,配合著跟於立庭走了。
張韶華對此有些錯愕,壽國良倒是已經領會了兄弟的美意,說笑道:“誒,你彆管他,我這位發小啊,他從小就這個德性,經常就會做一些,說了風就是雨的事……嗯,我看你這位妹妹也是個鬼靈精。這一大一小,湊在一起,也不知道會弄出多少讓人意料不到的事情來……”
聞言,張韶華順嘴道:“梓言德性很好啊,我不覺得啊。嗯,那個,他除了脾氣毛躁些,心還是蠻好的……”
壽國良聽著張韶華這般誇讚於立庭,有些小忐忑的同時,內心亦滑過一絲醋味,於是,忍不住問了句:“那我呢?”
張韶華未察覺出壽國良話中的意思,認可式的點道:“你?挺好的,嗯,很有禮貌、細心,說話還有一點點風趣……”
壽國良一聽張韶華對他的初始印象還不錯,當即鬆了口氣,暗忖道:“嗯!壽國良,你可得加油努力了……”
他想到此,接上張韶華的話頭,以誇獎和略帶可惜的口吻說道:“韶華,我看你文文靜靜的,以你的談吐和修養,不繼續讀書真是……”
轉而,他又覺的這話說的,有些唐突了,忙解釋:“不好意思,我是聽梓言說了些,關於你們家的事,一時沒忍住就……”
張韶華淡然道:“這又沒什麼,事實就是如此啊……”
壽國良撓了撓額頭後,接著問:“呃,對了,剛才跳舞的時候,你說是看你大姐在學校跳過,梓言也說聽你說你大姐讀書挺優秀的,她是主修什麼係的?”
張韶華先是黯然的抬頭看了看星空,跟著說道:“大姐原來是音樂係的,她不僅能歌善舞,人長得又漂亮,學習成績更是名也是列前茅,是學校公認的校花,也是尖子生,本來她有機會出國深造的,可惜啊,要不是我爸他受傷,不能乾活往家掙錢了,大姐她,是不會甘心放棄學業出來工作的……”
壽國良聽到此,插嘴追問:“那你呢?”
張韶華苦笑一聲道:“我?我的學習成績比大姐差一些……因為我偏向於寫作,經常會在上課時寫一些短文,總被老師說,我是看大姐她一個工作養家太辛苦,就索性也退了學出來工作了……”
壽國良表示可惜的搖搖頭後,又問:“你說你喜歡寫作,又寫過短文,那有沒有嘗試著,去報館自薦發表過?”
張韶華笑道:“隨手寫寫的,難登大雅之堂的……”
壽國良擺擺手道:“誒,隨筆才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文采好不好,你隨手寫寫就能寫出個短文,那證明你的文采一定是不錯的……”
他說著,撓撓頭,露出略顯憨憨的笑說道:“我就不行,明輝也是,我們兩家都是做木材生意的,除了對木料有些研究,其他的就……”
張韶華笑道:“術業有專攻嘛……而且還是能給你們帶來財富的,哪像我的文……”
壽國良不認同道:“不能這麼說,文采好,拿著筆杆子,照樣能掙到錢的。”
隨即,他提出建議:“對了,你那些隨筆,應該還保留著吧?這樣,你抽空整理校對一下,然後交給我,由我替你跑幾家報館試試水……”
張韶華微訝:“啊!不好吧?我有點怕哎,而且,還要麻煩到你……”
壽國良勉勵道:“這有什麼好怕的呢,雖然凡事開頭難,可不還有一句,有誌者事竟成嘛,至於你說的麻煩,在我這那更沒什麼了,我這人,平時就愛跑來跑去的……”
他說著,頓了一頓後,故意皺著眉:“隻不過,就怕你不放心,把隨筆交給我……”
張韶華先是一愣,隨即大方的笑道:“這有什麼不放心的,好吧,那等我一有空就去整理出來……”
二人說著說著,已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棚戶區外圍的牆根下。
壽國良想著既然都將人送到這裡了,乾脆就把人送到家,一定要看張韶華進了家門後,他才放心離開。
張韶華拿他沒辦法,隻好讓他送,但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絲絲的甜意。
木板房裡,潘桂枝正興致勃勃跟丈夫說著事:“哎,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出去攬衣服的時候,碰上什麼好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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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誌博此時靠坐在床沿上,一邊用紙卷著煙絲,一邊應著:“碰上什麼好事?能有什麼好事,讓你給碰上?難不成,你撿到錢了?還是……”
潘桂枝打斷道:“不,這比撿到錢還要好呢!撿到的錢,它用了就沒了,我這有可能是比較長久的,嗨,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我呀,攬到大活了,以後啊,不用走東家串西家的,可以住在人家家裡給人洗衣服,包吃包住,乾好了,還有小費呢……”
聞言,張誌博很是意外,隨即問:“噢,那是什麼人家?該不是胡同那……”
不等張誌博說完,就聽潘桂枝厭惡的啐了一口道:“我呸!才不是胡同裡的那種人家呢!我再怎麼缺錢,也不會給那些臟臭女人洗衣服的!”
張誌博聽得有些刺耳,不悅的數落起潘桂枝來:“你說話要不要這麼難聽啊!誰一生下來就是低賤的?大多數她不還是為了生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