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的親兒子早在六年前就夭折了的尹幼妤,隻覺自己的世界全麵崩塌,她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無法接受自己辛苦養大成人的兒子陳司祈,竟是張露濃與丈夫陳梓言的兒子,麵對殘酷的事實,壓垮了她最後一絲防線。
“老天爺,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如此的懲罰我……”
站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尹幼妤衝著天空咆哮著。
而她的哭喊聲落在往來的行人眼裡,就像是看一個怪物似的,她猶如一具行屍走肉般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家。
環顧著空蕩蕩的房子,她不禁又是悲從中來,眼淚如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收也收不住。
腦中回憶著跟兒子相處的點點滴滴,尹幼妤一顆心痛的一抽一抽的,她無法想象沒有兒子的生活該如何繼續。
“媽,司祈長大了會孝順你的,媽,司祈好想你啊,媽,你怎麼哭了?媽,我錯了,如果沒有我,你們會過得很幸福……”
隨著一聲聲稚嫩的童音,侵襲著她的腦海,陳司祈懂事乖巧的模樣,浮現在她的眼前。
“司祈,我的兒子,我的兒子,為什麼你會是張露濃的兒子啊,為什麼?報應,這都是我的報應啊,張露濃,你說得對,若非是我害了你的第一個孩子,我的孩子又怎會一出生即夭折?我又怎會糊裡糊塗,把你的兒子當成我的兒子養大,哈哈哈哈……”
……
李公館,客廳內。
“司祈他受傷住院了?這好端端的怎麼會受傷住院呢?不行,我得去醫院看看他……”
曹雅娟說著,即站起身就要去醫院探視孫子。
“雅娟,你冷靜一下,司祈他沒事,他剛剛才經曆了手術,如今,他人尚在昏迷之中,等他醒了咱們再去也不遲啊……”
李若彬見狀,遂拉住曹雅娟的手,安撫道。
“再說了,眼下張露濃寸步不離的守在那,你覺得她,會讓你探視司祈嗎?”
一想起曹雅娟曾經做的荒唐事,李若彬便止不住的歎息,可他也深知自己並沒有立場跟資格去指責。
畢竟,造成如今的局麵,他李若彬難辭其咎,不管他有任何的苦衷,都已經覆水難收,他能做的就是儘力彌補。
“我知道,張露濃怕是恨不得我死,畢竟,若不是我強行帶走司祈,也不至於害她們母子生生分離了六年,我是昏了頭了,才會做出拆散骨肉的事來。”
如今的曹雅娟,對於她曾做下的事很是後悔,後悔將兒子推到了對立麵,後悔讓孫子喊彆的女人叫母親,若是重來一次,她絕不會再這麼做。
……
時濟醫院,病房裡。
陳司祈在母親張露濃的貼身照顧下,慢慢的好了起來,此刻,他背靠在軟枕上,喝著母親給他煲的營養湯,就是過於清淡,導致他喝了幾口,就揮手說不要了。
“司祈,乖,這鴿子湯有助於修複你的傷口,來,再多喝幾口,等你徹底休養好了,就可以出去玩了……”
見兒子抵觸喝湯,也知連著一星期,兒子肯定是嘴淡了,但因著他傷口在頭部,且又做了手術,他眼下又不能食鹹的食物,張露濃也隻能耐下性子哄道。
“誒呦,露濃啊,他不喝你就由他去嘛,孩子嘛,肯定是嘴裡沒味了,來,外婆的乖孫孫啊,喏,張嘴,外婆給你一顆糖甜甜嘴……”
就在母子倆僵持之際,耳畔傳來母親潘桂枝的聲音,張露濃抬頭看去,隻見父親張誌博跟弟妹一前一後進入病房。
“好甜啊,謝謝婆婆……”
麵對隻有一麵之緣的外婆,陳司祈顯得很是親近,遂乖巧的張了嘴巴,見外孫笑的見牙不見眼,潘桂枝更是歡喜。
心下不由思忖著到底是血濃於水的一家人,哪怕,她沒有一天帶過這個外孫,這感情還不是說來就來。
……
“媽,你乾嘛呀?本來他就不愛喝湯了,您倒好,這一上來就給他吃糖,這湯他還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