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你,這個時候應該會出現在相州的城頭,好好盯一盯相州的城防,你也知道,如果城防出事情,恐怕你我都無法置身事外!”楚良淡淡地回應道。
他雖然僅僅說了這麼一句,但林煥衝已經明白楚良是個什麼意思。
不管是宋人還是遼人,隻要他們對相州發起進攻的那一刻,他們便已經是整個相州的敵人了,對於敵人,哪裡需要什麼憐憫與仁慈!
這是戰爭,鐵與血才是其中的主題!
林煥衝向著楚良拱了拱手,這便回應道“楚仙師,我已經明了,此事我會去盯著的。”
“那就好,你需要知道,相州城中,各類磚石、檑木需要準備充足,至於糧草,你們無需擔心,我們這麼多仙佛看著,但有所需,直接前往汴京幫爾等搬運就是。”楚良神色自信地說道。
倒是聽到這麼一句,林煥衝心中才多了些許的信心,在他看來,守城最重要的就是糧食,他們有堅固的城牆,這便是最大的優勢!
但他估計忘了,他們這裡有楚良和菩薩等等,但遼國那邊未嘗沒有他們的精銳、王牌,一個是金國的強悍騎兵,另外一個則是詭異的七罪佛,若是七罪在攻城之時搞些幺蛾子,想來遼國軍隊的戰意定然提升。
甲胄齊整地走在城牆之上,林煥衝帶著徐剛寧,兩個人望著北方的沃野,心中多了些五味雜陳。
原本這些沃野都會被勤勞的宋人種上莊稼,但現在由於戰爭的緣故,整個原野直接被荒廢了,原本有些不長草的地方,現在草都長得有半人那麼高。
“剛寧啊!這一仗異常艱難,我聽說你有個女兒,年歲正是和我那獨子相仿,不如我們結個娃娃親,如何?”林煥衝看著自己的副手,眼中多了幾分期待。
卻見徐剛寧搖了搖頭,臉上露出苦笑道“煥衝大哥,你難道不害怕咱們戰敗嗎?若是咱們敗了,怕是家小的結局也不會太好啊!”
“那能怎麼辦呢?陛下畢竟是將這千鈞重擔交到了你我的手上!”林煥衝麵露苦笑,也是同樣的語氣回應道。
“也隻能儘全力!”徐剛寧點了點頭,也是開口應付道。
一夜的時光匆匆而過,遠處的旌旗已經顯示遼軍已經到達,他們死死地盯著此處的相州城,眼中則是充滿了迷惘。
“將軍,都沒穿甲胄,拿的還是木槍。”士卒向著徐剛寧回稟道,神情之中滿滿的驚詫,他也擔心這城池守不住,要知道之前遼兵屠城的暴行已經讓人義憤填膺,但他們也擔心這等命運降臨到他們的頭上。
“戰!和這些家夥戰,管他們是不是宋人,反正隻要衝擊相州,就是大宋的敵人!”林煥衝這麼一聲呐喊,也讓不少士卒鬆了一口氣,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這些主將婦人之仁,但現在看看,倒也還好。
大手重重一揮,林煥章示意手下的士卒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搬了上來。
無數的弩機緩緩推到城頭邊上,還有一些小型的石炮,城門下麵已經讓大石頭給堵死,就算是遼軍拚死力氣,估計也不一定能撞開城門。
當然此時此刻,遼軍是不會拚死一戰的,他們知道先是這些宋國俘虜上去,至於能消耗多少、或是能消耗多久,就看這些宋人的造化嘍。
“來人,來人,給他們解開手裡的繩索,嗯,再給他們搬來十座雲梯!”負責進攻相州城的將領大聲呼喊著,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宋人奴隸的死活。
後軍的士卒們已經舉起了手裡的弓箭,而他們的目標赫然就是這些宋國奴隸,如果這些奴隸不是誠心進攻,恐怕後麵的弓弩不會放過他們。
“你們都聽好,給我好好衝鋒,要是能最先登上城頭,賞千金,為遼人!”大遼的將領舞動著手裡的馬刀,大聲地呼喊著,他似乎要引動全場的情緒,讓所有人都知道眼下的情形。
少年人抿了抿嘴唇,他現在隻想著活下來,在宋遼兩方,似乎能活下來的,也隻有宋國那邊
但城頭之上,宋軍也架起了自己的武器,顯然宋國對於這些俘虜也是厭惡至極,握緊了手裡的這柄竹槍,他知道,自己所能夠倚仗的,也隻有這一柄小小的武器。
等下廝殺起來,或許所有人都會成為他的敵人,宋人俘虜這邊沒有任何防護,想要活得更好,隻能讓其他人來做這個墊背。
他這個小小的、還沒有未完全長成的身體赫然就是最好的肉盾,耳邊傳來“嗚嗚”的軍號聲,後麵軍陣裡的鼓師也敲起了他的大鼓。
“咚咚咚”的聲響,遼軍將領猙獰地一聲吼道“爾等速速出擊,給我拿下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