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夜叔看著城頭的屍體,有些感慨地朝著左右的伴當感慨道“沒想到咱們宋軍居然如此英武,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聽到這話,徐剛寧笑著回應道“原本咱們和遼軍也就在伯仲之間,但如今咱們的兒郎經曆了幾重大戰,確實越發彪悍!”
甲胄上還殘留著剛剛大戰的鮮血,手臂上、大腿上還有遼人留下來的傷口,旁邊軍中的醫師正在幫他包紮著,見徐剛寧欲要站起向他行禮,張夜叔趕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多禮。
卻是楚良緩緩降落,張夜叔正要跟他說些什麼,卻見這位楚仙師神色冷峻,朝著城中的方向看去,他不說話,使周遭整個氣氛都變得壓抑無比。
原本地上的血液還清晰可見,最多有點乾涸,可在楚良的神目中,地下仿佛有一張血脈網絡正在吞噬著血液,一股子邪異至極的力量仿佛在翻滾、在醞釀。
天穹之上的菩薩羅漢等人也仿佛發現了什麼似的,寒著臉的觀音冷視著地麵,卻是冷聲道“七罪居然把城池這麼布置,這是要血煉煞氣嗎?”
“血煉煞氣?”有幾個羅漢伽藍滿臉不解,降龍羅漢隨即解釋道“在地上布置大陣,將人族的血液精魄收集起來,或煉製法器、或用於修行!”
“這人知道要在這裡打?”一伽藍繼續追問起來,卻是降龍的聲音更為陰冷“就怕他在遼庭每個城池都這麼布置。”
“這怕是要殺到血流成河啊!”
“這恐怕正是他的目的。”當降龍羅漢講出這話,眾人的神情都變了,開心羅漢雙手合十,向著觀音求教道“要不然咱們把地脈改了,讓血液無法流下去?”
“哪裡有這麼簡單!”觀音感慨著“地脈聯通連接,血流下湧,若是要攔著,勢必要對地脈動手,那時候結的因果自然不少!”
“山川變動,便是與此界結因果,不宜如此!”這話不僅僅說給幾個羅漢聽,亦是傳音說給楚良聽的。
聽到這番話,楚良神色冷然,手中的拂塵猛地往城中的青石板上掃去,隻見一連串的靈氣暴動,把一排的青石板全部揚起。
原本斑斕的血液全部被楚良強橫的力量磨滅,但其中的精華早已經浸入了地脈之中,如果有人會遁地之術定然能看到一係列的地脈被汙濁,變得血紅一片。
這等情形之下,眾人也是有幾分的躊躇,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楚良亦是眉頭緊皺,七罪佛還真是留下了一個大難題,當下這等情形著實讓他有些進退兩難,若是不進攻遼國,無疑就是養虎為患。
甚至連觀音菩薩一眾佛門的大能也不會接受這個半途而廢的結果,但如果繼續打下去,如此多的殺孽會不會讓七罪佛更強,這個恐怕誰也無法保證
為難的楚良蹙著眉頭,上空的一眾佛修亦是如此,他們當然明白七罪這個家夥給他們挖了怎麼樣的坑,如此再往北打下去豈不是要血流漂櫓。
但這些血液無疑就是七罪佛最好的補品,他恐怕會借著這些“補品”來恢複自己的傷勢!
要知道這些傷勢可是他們這些佛修好不容易打出來的啊!這麼個弱勢的局麵延續下去,到底能不能將七罪弄死還真是個未知數!
“真是該死,之前就不應該讓他跑了!”楚良暴躁地喝罵一聲,饒是他算計無雙,此刻也感覺七罪這個家夥越發脫離了他的掌控。
林煥衝似乎看出了楚良的為難,但眼下還是要做決定的,是以林煥衝拱手上前,向著楚良請示道“楚仙師,咱們還要打到燕京去嗎?”
“如今拿下這燕雲十六州之一,已經是前所未有的大勝,若是陛下知道,定然欣喜若狂,此刻即便咱們退兵,想來朝中眾臣也不會再說些什麼!”
顯然林煥衝也是好意,楚良繼續思考著,判斷著其中的利弊。
而後他向著天空上看了看,眼神凝望著一眾佛修大能,顯然是要其中的觀音菩薩拿個主意的。
觀音此刻也是為難至極,她雙手合十,先是看了看一眾的佛門修士,見這些羅漢伽藍都在盯著她,知道這些人都在等她拿主意,心中霎時間悲寂無比。
“哎!除惡務儘,除惡務儘,天下間這麼多惡,哪裡除的完呢?”觀音亦是躊躇了,她此刻沒了主意,再打下去這些羅漢必定劫氣纏身
但半途而廢,又會讓人怎麼看她?
城樓之下,張夜叔看著楚良,對這個帶領宋國取得前所未有大勝的道人也是欽佩,但眼下他有退兵之心,亦是開口道“楚先生,咱們宋軍能打到這裡,已經是心滿意足。”
“我自當奏請陛下,犒賞三軍!”
“至於燕雲十六州,我們亦可從談判桌上拿回幾州來。”
“宋國之中,已經是百姓疲憊,整個江南到處都是流民,這等情形再持續下去,必然國將不國啊!”
“還請楚仙師好好想想,夜叔一家之言,不足以全信,奈何天道圓缺,不可不察”張夜叔用滿是期待的神情看著楚良,言語中的意思倒是希望他能夠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