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將領齊齊拔出腰胯間的長刀,從戍衛手裡接過大盾,臉色已然變得激憤不已,主辱臣死,如今耶律鈞被這般汙染,他們又怎麼可能不憤怒呢?
“殺!”人高馬大的遼將疾奔到城垛邊,手裡的盾牌重重往宋兵身上一撞,剛剛上城的遼兵瞬間有些吃不消,直接便從城頭栽倒。
人多紛亂的戰局中,突然倒地的後果極為恐怖,無數的大腳踩踏上來,頓時讓倒地的士兵發出陣陣哀嚎,卻是大腿脛骨已經折斷,可還沒等他再哀嚎,有人手矛相送,直直給了他一個痛快。
長刀猛然往宋兵步人甲上一撞,堅韌的甲胄倒是護住了宋兵,望著凶狠殘暴的遼將,他胸口前的獸頭與其他的士兵截然不同,應該是個軍將吧!
瞬息間,斬將奪旗的念頭占據了上風,要知道他們這些人能成為先登之士,顯然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手裡的樸刀往前一送,這便要割開遼將的喉頭。
宋人士兵怒吼道“這是個大貨,大家一起來殺!”
同伴們聽到這一句,頓時興奮起來,已經決定將腦袋彆在褲腰帶上,他們自然要換個大貨,而遼人中的將領恰好滿足這等條件呢!
幾個健兒齊齊圍了上去,猛地幾刀劈下,遼將心中發急,趕忙將自己手裡的盾牌舉了起來,隻聽嘈雜的戰場上,“咣當、咣當”砸擊的聲音格外清晰,遼將心火澎湃,怒視著這幾個圍殺他的家夥。
“你們都該死!”他將手裡的刀鋒橫轉,一手持著盾牌很是吃力,臉脖子在此刻變得通紅無比,另一手裡的長刀就要掄起,將周圍這些敢於挑釁他的宋人殺個乾淨。
卻是腰腹處劇痛無比,幾個槍兵趁著這等機會平刺出了他們手裡的槍矛,即便他身上的盔甲再怎麼精良,但好幾杆長槍刺來終究破了其甲胄。
“你們該死!嗯!”遼將大聲呼喝道,卻是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麵前的宋人直接上前,卻是瞬息間將之一刀梟首,用手把住這人的頭發,將這滴著血的腦袋舉起,大聲道“等會大夥一起分軍功!”
掃了眼周遭,他們繼續開始了廝殺,城頭紛亂之下,即便是昔日高高在上的遼將亦是不能幸免,螞蟻般往上攀爬的宋兵,如同向遼人索命一般,凡是被他們圍住,根本逃不了一個“死”的結局。
“跟我殺!”徐剛寧舉著長刀殺上城頭,遼人那邊看到宋人也來了個將領,齊齊也送去了關注的目光。
“殺死他!”遼將蕭厚風和徐剛寧照過麵,對於這個宋將尤為憤恨,這就指著他命令手下人拉弓搭箭,欲要將之射死。
勁風呼嘯之間,簇簇的勁矢激射而來,徐剛寧麵前的衛兵頓時被射倒一片,徐剛寧亦是驚恐地將手裡的盾牌舉起,心中卻是叫苦不迭,他真不該如此托大,就這樣冒冒然衝上城頭,這不是甘當箭靶嘛!
箭鋒飆血,這麼多長箭射來,即便徐剛寧身前有人牆阻隔,手上亦是將盾牌端得水平,可終究沒能逃過受傷的結局。
手臂頓感疼痛,看了看臂膀上,一支鋒利的箭矢插在上麵,血流如柱之下,徐剛寧也沒法再戰,隻能在親兵的護衛下,如同個廢人般往雲梯下退去。
百息之後,徐剛寧來到楚良麵前,直直跪下請罪道“末將有罪,未能功成,臨陣脫逃,還請仙師治罪!”
“嗯,先回去治傷吧!有些事情不比你傷勢重要!”楚良擺了擺手,看著城頭,知道自己這一戰的目的已經完成。
通過持續不斷的浪戰,讓遼人已經感覺到了頗大的壓力,那麼就等待晚上的到來,那時候,楚良自有離間之計。
夜中靜悄悄的,唯有雄州城內的軍營時不時傳來幾聲哀嚎,耶律鈞有些神色凝重地坐在自己的大營裡,他沒有人可以傾訴,唯有自己扛下這萬千重擔。
“雄州,哪裡有一直守下去的城池!”
“古往今來,城池總有破敗的一天,那個時候朕又該何去何從?”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耶律鈞萬分苦惱地自言自語道。
在他眼中,他是遼國的帝王,這些事情他怎麼可能不在意呢?心中越發焦躁,但卻萬萬不能讓下麵的臣子看出來,蓋因這遼國上下是看他臉色做事,誰又會真的忤逆他呢?
卻是他動了動耳廓,察覺到營帳外麵淩亂的腳步聲,當即是拔出了桌子上的長刀,冷冷地看著外麵。
他看過不少書籍,夜中軍營,很有可能會發生營嘯的事件,想到白日裡戰局的凶殘,倒是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