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銘川醒來的時候,感覺很奇特。
明明自己隻是宿醉,但現在卻是頭疼臉疼全身疼。
莫不是昨兒除了喝醉了,還摔了一跤狠的?
勉強睜了睜眼,伸手摸了摸頭,發現自己的頭包裹著厚厚的紗布,就連手臂上也裹著紗布。
“這不是摔的吧?”彭銘川眉頭微皺,昨天喝點酒還出了什麼紕漏?自己已經被從市委秘書長的位置上被擼下來了,到了身敗名裂的地步,難不成對方還不甘休?
當下便有些艱難地叫喚了兩聲“趙翔,趙翔!”
“銘子,你醒了!”旁邊一個有些陌生,但又隱隱帶著些熟悉感的聲音傳來。
彭銘川費力地轉頭看了看床旁說話的人,這一看便是一愣,又連忙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仔細地看清了眼前這張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臉龐,不禁失聲驚呼道“李昌林!”
“乾嘛?你腦子壞了?”那年輕而又熟悉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驚疑,擔憂地看著彭銘川,便要起身,“我去叫醫生來瞧瞧!”
“昌林,真是你?”感受著眼前這熟悉的臉龐,還有那熟悉的聲音,彭銘川顧不上心頭的驚駭,隻是伸手一把拉住了對方的衣袖。
看著緊拉著自己的衣袖的彭銘川,李昌林無奈道“不是我是誰?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醫生看看。”
看著李昌林走了去,彭銘川驚疑地看了看四周,看了看那周圍白綠相間的牆壁,還有旁邊那老舊的鐵製輸液架,這眼中的驚駭之色越發濃鬱,腦海中的某些記憶,也瞬間地迸發出來。
“這這是二十年前?自己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正被這突如其來情況,弄得回不過神來的彭銘川,便看到李昌林帶著一個醫生走了進來。
那醫生過來,用一個老式手電筒看了看彭銘川的瞳孔,又問了兩句,便看向李昌林道“沒什麼大問題,可能是腦部遭受重擊,造成的短暫性失憶,觀察一下就行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李昌林鬆了口氣,送走了醫生,便看著明顯還有些失神的彭銘川道,“銘子,醫生說你沒太大事,再觀察兩天就行了;我去給你買飯,你先休息一下。”
彭銘川這會還被腦子裡的那些突然冒出來的信息給弄得暈暈乎乎的。
自己真的重生了?重生到了被趙方強喊人打了的那次?
看著李昌林出去了,彭銘川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床頭櫃,上邊有一塊鏡子,便對著旁邊病床上的老太太道“大娘,借一下您的鏡子。”
“用吧用吧,客氣啥。”那位精神還不錯的大媽,笑著點頭應著道。
彭銘川拿起鏡子照了照,除了腦袋裹了一圈紗布之外,這張臉已經不是自己那張四十多歲的臉了,而是一張年輕而充滿了朝氣的臉龐,雖然依然熟悉,但卻已截然不同。
“重生了,真的重生了嗬嗬,嗬嗬嗬特麼的,老子竟然真的重生了!”
隨著彭銘川不知是高興,還是感慨的低笑聲中,一些記憶也慢慢地從腦海深處冒了出來。
是的,昨天晚上,自己去複印了資料,正準備回宿舍,路過巷子的時候,就被人套了麻袋,一頓棍子猛揍,然後便暈過去了。
“呼趙方強?”彭銘川長舒了口氣,眼前浮現出了那張畢生難忘的臉龐,冷笑了一聲,上一世我沒能拿你怎麼樣,但既然我回來了,那這一回,就沒那麼簡單了。
還有昌林,這回我也不會讓你出意外的。
想到李昌林,彭銘川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這小子藏得可真深啊。
當然若不是出了意外,誰也不知道,他爸竟然是那位,他爺爺更是了不得
“銘子,你沒事吧。”一個身材瘦高的短發年輕人走進病房來,看著病床上的彭銘川,臉上滿是關心之色。
“沒事沒事,隻是腦袋還有些暈。”彭銘川眼睛又是一亮,亮子咱們又見麵了。
沒想到,這重生回來,見到的頭兩個熟人,就是關係最好的兩個兄弟。
“沒事就好,唉我剛聽說的時候都嚇死了。”譚亮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彭銘川,確認自家這兄弟還挺精神,這才鬆了口氣,將手頭的盒飯遞了過來,道“來,快吃飯吧。”
“咦,昌林呢?”彭銘川接過盒飯,問道。
“我在樓下撞見了他,他把飯給了我,說臨時有事,要去一趟省城。”譚亮道。
“省城?”彭銘川一驚,記憶中,李昌林就是在去過省城回來之後,出的意外;這個時候大家又沒有手機,來不及叮囑他了。
這心焦了一陣,轉念又一想,應當也沒事,反正自己記得具體的時間地點,到時候提前過去蹲守著,總不能讓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