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靈岩縣的時候,已經六點半了,彭銘川不敢怠慢,在街頭買個三塊錢的盒飯拿了瓶水,便在那橋頭一邊吃飯一邊守著,等著李昌林經過。
這邊橋是一個廢棄的老鐵橋,晚上從這裡經過的人極少,但很多時候,一些年輕人為了抄近路,就從這裡過。
李昌林當年就是從這老橋落水,然後第二天早上才被人發現。
隻是彭銘川瞪大眼睛守在橋頭,一直等到九點多,也沒看到李昌林的身影。
這讓彭銘川不禁有些急了,難道不是今天?或者說自己看走了眼?又等了一陣,等到了快十點,也沒見著李昌林的影子,彭銘川這下就真有些焦躁了。
按照當時的說法,是李昌林也是今天從省城回來,在省城喝了點酒,然後路過這裡的時候,不慎落水的。
但現在一直看不到人影,而且如今大家一沒手機,連個bb機都沒有,這要找人那可就難了。
彭銘川這個時候,也有些瞌睡了,這跑了一整天,困意也漸漸地上頭,但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回去。
這萬一,昌林來了,他不在那就麻煩了。
當下也隻能是堅持著,靠著一根斷了大半的欄杆坐著,強撐著那不住往下掉眼皮繼續守著。
這又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迷迷糊糊間,彭銘川看到一個人影沿著河岸走近了橋頭,看那身形,應當便是李昌林。
正當他精神一振,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大腿麻了,竟然是一下沒能站起來,正當他呲牙咧嘴地,想要強撐著站起來的時候,卻見得那人影後邊猛然竄出一人來,一把將李昌林推下河去。
看著驚呼著掉下河的李昌林,彭銘川猛然愣在了當場。
當年昌林不是酒後落水,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他腦子裡瞬間轉過了無數的念頭,那這人是誰?他為什麼要害死昌林,昌林他爺爺,他爸可是那兩位,這人怎麼敢下手?
當下彭銘川看著那人,眼中露出了濃濃的恐懼之色,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繼續坐著不敢動彈。若如果真是那種爭鬥,若是他敢冒頭,那後果
那人似乎明顯的知道李昌林不會遊泳,這把人推下去之後,還伸頭看了一眼,甚至還用腳擦了擦地上的腳印,這才快步地竄入旁邊的小巷子裡,消失不見。
聽著那人的腳步走遠,彭銘川這才咬牙爬起身來,沿著河岸溜了下去,悄無聲息地滑入水中,朝著那已經漸漸不再撲騰而且開始慢慢沉入水中的李昌林遊了過去。
當年的他,也是不會遊泳的,但自從李昌林出事之後,他在狼山的時候,硬是找了個水性好的鄉民,帶著他學遊泳,三年時間愣生生混成了浪裡白條。
這回算是派上用場了,悄無聲息地遊到李昌林旁邊,鑽進水裡將他拉了上來,然後朝著河邊遊了過去。
拉到河邊,一套心肺複蘇的搶救法,終於將李昌林給拉了回來。
就在慢慢清醒過來的李昌林想要出聲的時候,被彭銘川捂住嘴巴“彆出聲,是我。”
安撫住了李昌林,彭銘川慢慢爬上岸,伸頭觀察了一陣,確認沒人,這才把還在渾身發抖的李昌林拉上岸去。
“昌林,你知道推你下去的是誰麼?”
彭銘川低聲地道。
“不知道,沒看清。”李昌林顫聲地道。
“那靈岩,有沒有你信得過的人?最好是公安局的。”彭銘川道。
李昌林深吸了兩口氣,定了定神,才道“三個月前新來的公安局長羅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