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過山莊內悠長寬闊的道路,在山莊主樓前停下,一名黑衣保鏢連忙上前打開車門。
風宸神色略微不悅及蒼白,從來沒下過山,他有些暈車,也不喜歡這樣熱鬨的場麵。
他低頭下車,開門的保鏢連忙將手墊在車門上方,一路護持周全。
主樓大門口,原本繁雜喧鬨的晚宴會場,瞬間沉寂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遠遠向這邊投來。
風家的權勢,可謂遍布華夏三百六十行,各種邊邊角角也不放過,作為風家未來的掌權人,自然也是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少年身姿欣長挺拔,上身穿著低調的黑色香雲紗國風長袖短衫,類似唐裝卻更顯寬鬆隨意一些。
燈光折射下,黑色短衫隱約顯露出方勝紋紋路,袖口處,則是以號稱一寸緙絲一寸金的水波紋緙絲段包邊。
下身穿著一條同樣寬鬆的本色夏布長褲,褲腳處隨意的挽起兩轉,現出裸露的腳踝,腳下卻是一雙與少年年紀不符的手工千層底黑布鞋。
乍一看平平無奇的國風少年裝扮,甚至顯得有些土,然而少年脖子上掛著的那枚九眼天珠吊墜,卻是讓識貨之人不禁呼吸一滯。
世上真正的九眼天珠隻有兩枚,而以風宸的家世,能落到他手裡的,絕不可能是假貨。
至於其價值,上億。
少年幾步行走之間,雙手自然擺動,衣袖下隱約露出一串質樸的木珠手串,飄來淡淡幽檀之香。
奇楠沉香木手串,有那天珠在前,倒也算不得多麼令人驚歎了,看其成色應是近代的,就算是其中最為頂級的沉水級,這麼一小串,價格也不過在二三百萬左右。
見狀,人群中的馬勻不動聲色的將自己手腕上的手串摘下,他平日也素好這些,手裡這串是才在拍賣會上拍下的清代奇楠沉香木手串,價值六百餘萬。
就像女人撞衫一樣,難免會感到尷尬,更何況他這串價值高於風宸手中的,此時卻是不敢再帶了,免得觸其黴頭。
心中不禁有些詫異和驚訝,他也不過是這些年經曆多了,才慢慢開始喜歡上這些國學上低調有底蘊的東西,卻是沒想到會跟一個年輕人撞上了喜好。
這身看似隨意普通,實則富貴逼人的裝扮之下,卻是一個麵如冠玉,清風朗月般的少年。
其身上氣質,比起都市中那些花花公子哥兒少了許多浮華,而對比各家族事業有成的俊才,又少了許多功利,倒不像是什麼大族公子,而是飄然世外的謫仙一般。
然而,其年不過十八,身上還是難掩一股少年的跳脫與意氣風發,又將他再度拉入這紅塵之中。
風宸淡淡掃視一眼,沒有分給宴會廳的眾人多少目光,在保鏢的指引下向著二樓走去。
這些商賈貴胄要認識他,而他卻不必特意去結識這些人,時候到了,該認識的自然都會認識。
認識不到的,說明不在這個圈層。
二樓有另一間會堂,布置古樸而典雅,其中家具皆是清一色黃花梨木,除那些明清製式的是老東西。
例如堂中那被當做茶幾使用的雲頭紋長桌是唐製樣式,便是後來新做的。
風宸從門外走來,聽到動靜,堂中絕大部分的人都站了起來,隻有幾人猶自坐著。
正向高堂上坐著的兩位,一位風傲是當代風家家主,另一位薑瑢,是風宸的奶奶。
下首太師椅首席則是風宸的父親風玨,嵌白玉台麵的方幾另一端座椅上坐著的是風宸的母親軒轅映雪。
除幾人外,包括風宸的幾位叔叔姑姑,及其家眷也全都起身,看向門口的方向。
至於散落於偌大會堂之間,連席位都沒有,隻能擠在遠處一些沙發、凳子上的其餘旁係成員,更是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哼!你倒是個諸葛亮,要人三顧四請的,我要是不下狠招,你還不肯下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