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春園包間內。
“您好！我是文淵藝術品鑒定中心的老板史雲山，您叫我小史就可以了。”
史雲山顫顫巍巍上前，恭敬的在風宸麵前半躬著腰。
“關於前兩天譚小姐送到我們鑒定中心進行鑒定的《梅竹雙清》扇麵圖，因為我們工作人員的失誤，錯拿……”
史雲山在一旁解釋，試圖以之前向譚新雅表述的同樣借口，敷衍過去。
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永遠不踢到鐵板，所以史雲山其實還算是有經驗的，惹到惹不起的人，道歉和補償那是肯定的。
不過，大家都是體麵人，有些事就不必說得那麼開，其中內情，彼此心知肚明，該道歉道歉，該補償補償。
至於這表麵上，完全可以有一個更好看的說法。
隻要對方對道歉和補償的誠意滿意，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這是史雲山所認為的，他也是這麼做的，並且認為自己道歉和補償誠意十足。
風宸並沒有開口，甚至沒有看史雲山一眼，略顯慵懶的靠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擺弄指間的玉韖。
“錯拿？”
一旁的趙盛聽到史雲山這話，卻是冷笑一聲，質問道。
在來之前，趙盛已經將這件事查得清清楚楚，包括史雲山都是在他麵前涕泗橫流、毫不遮掩的將前因後果講得明明白白。
現在到了正主兒麵前，還想保著自己的麵子了？
史雲山的經驗算不上錯誤，但他此時麵對的可不是那些跟他同一個階層的“體麵人”，可以給對方留個麵子，日後好相見。
說得直白一點，以風宸的身份，完全沒有給他史雲山麵子的必要！
對趙家來說，還原完整的真相擺在風宸麵前，顯然比保全一個跟家族毫不相乾的小人物的麵子，要重要得多。
“不要逼勞資罵人，事情到底是怎麼樣，你給勞資原原本本的說！”
史雲山聞言，身體一顫，有些驚恐的看了趙盛一眼。
竟然嚇得“噗通”一聲跪地上了，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風少，是老史我鬼迷心竅，看到您那扇麵兒稀罕，一時起了貪心，所以讓人給調包了。”
“給您造成了誤會和不便，我在這裡給您賠罪了，這裡有五百萬，算是補償您的損失，還請您高抬貴手，放小的一馬！”
“我全家老小，可就指著這一家鑒定所過活了。”
史雲山毫無尊嚴的跪伏在地上，雙手遞上一張銀行卡。
之前與趙盛接觸過了，他才知道，這件事最嚴重的後果恐怕不隻是他手底下這家鑒定中心保不住。
趙家完全可以讓他全家老小在天京混不下去。
風宸垂眸看了他一眼，五百萬已經超出了扇麵本身的價值，以史雲山的家產，能一下湊出這五百萬的現金，也算是儘力了。
不過，因為文淵的鑒定，讓人認為他玩兒的是贗品，他的麵子就值這五百萬？
“這是在乾什麼？”
“沒聽說你趙家還混黑的啊？”
風宸微笑著對趙盛問道。
趙盛一身肅穆的黑色西裝，四十五歲的他久居上位，叱吒商場，身上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此時，卻是不敢有半分不敬，微微躬身站在一旁，帶著幾分惱怒的踢了史雲山一腳，黑著臉道。
“我可沒叫你動不動下跪，我們趙家向來遵紀守法，既沒打你也沒威脅你，叫你來解釋一下扇子的事，你給我整這出兒？”
“啊？”
史雲山一臉茫然的回頭看向趙盛，不明白自己哪裡做得不對，難道這還不夠表達自己的誠意嗎？
趙盛見他這一副呆板模樣，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