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林在前麵帶路,身後跟著比武大會主辦方、承辦方領導,一行七八人,年紀都在四五十歲左右。
他們平常出行,都習慣了被左右簇擁,走起路來,有幾分龍行虎步的架勢,隻是此刻,又少有的混雜了一些謹慎小心、提心吊膽。
道館中,隻有小院正中的茶室兼大堂適合會麵,屋中有一條整根原木製作的長條茶桌,大約三米有餘。
因是道館,其餘布置都頗具道風,屋中有淡淡香氣凝繞,點的是玉華香。
趙景林不在,風宸自己泡著茶,動作流暢而優雅。
他並不經常親自泡茶,但並不代表不會,這茶道、香道、花道、文道,都是文雅之物,即使沒必要,時而興起玩一玩,也能修身養性,沉心靜氣。
所以,有時候他甚至會親自插花、製香、侍弄花草。
不是因為有需要,隻是為了陶冶情操。
趙景林帶人進來,看到這一幕,連忙上前試圖接過風宸手裡的活兒。
風宸抬手擋開了他。
而此時,跟在他身後的眾人,也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到了風宸身上。
這就是……領導說的那位大佬?
來接引他們的人年輕也就罷了,這位大佬竟然也是同樣的年輕。
雖然身上有些不屬於少年的穩重與威嚴,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些他們原本隻以為扯淡的貴氣逼人。
但過於年輕的麵容,還是難免有幾分青春稚嫩的少年氣。
眾人心中齊齊感慨了一句,出身對人的影響真大啊,以前他們從未這麼覺得。
以為他們功成名就後,已經可以忽略出身的那點兒影響。
如今卻發現,自己隻是還沒見過,真正足夠差彆巨大的,出身對人的影響。
隻是從外表,就可以十分明顯的看得出來了。
用一句古話來說,這種區彆,就是有的人,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而有的人,穿一身粗布麻衣,你也覺得他尊貴不凡。
“坐!”
風宸掃了幾人一眼,略微抬手,請他們坐下。
這壺茶已經泡好,隻差一些收尾分茶的工作,風宸收回手,便也沒再去動那些茶具,隻是瞟了趙景林一眼。
趙景林上前,給每人分了一隻品茗杯,隨後開始給眾人斟茶。
徐飛揚等人戰戰兢兢落座,總感覺氣氛讓人有些緊張,不自覺抬手抹了抹額頭。
座位上,趙逡生看到趙景林給他倒茶,緊張得差點兒從座位上蹦起來,有些顫抖的按住趙景林為他斟茶的手。
“家……家主,我來吧!我來吧!”
“今日你們是客,不要讓我為難。”
趙景林眉頭一皺,語氣雖然平靜溫和,但卻總讓人感覺又有一些冷冽和威脅的意味。
趙逡生隻得鬆開他,忐忑不安的看著趙景林將茶倒了七分滿,隨後走向下一人。
倒完一圈茶水,趙景林回到風宸身邊,將茶海放回桌上,掏出一張手帕擦了擦手。
風宸瞥了一眼,覺得有些好笑。
“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開始有潔癖了?”
“就算他們隻是個乞丐,坐在我的桌子上,就是我的客人……”
趙景林聞言一僵,低頭道歉。
“是……我失禮了。”
趙逡生、徐飛揚等人麵麵相覷,這意思是,他們的身份,在大佬的客人當中,實在是太低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