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小兄弟出自京城的……世家？”
杜茂眼眸一轉，聲音中卻是有些難以掩飾的顫抖。
如果真是這樣……也難怪敢說梅家是寒門。
他對世家的了解太少，不敢去想對方的權勢有多大。
“就算小兄弟來自京城，這彩雲朝堂上，畢竟還是梅柳兩家打對堂，你又怎麼插得進去手呢？”
頓了頓，杜茂再次問道。
“換人不就行了。”
風宸淡淡回答，聽得杜茂心裡咯噔一下。
風宸自然不會去向杜茂解釋這其中內情。
他雖然在朝堂上沒有什麼自己人，但都說鷸蚌相爭，漁人得利，要扶持杜茂這邊的人，他隻要讓柳明澤和梅簡誠的人上不去，再順便巧合的把這份好運落到杜茂的人身上就行了。
梅簡誠已經知道柳明澤也是風家的人，但柳明澤還不知道梅簡誠是風家的人，或者說，不能確定。
要讓他們繼續鬥也很簡單。
柳明澤是爺爺的人，梅簡誠卻被自己拿著把柄，誰說爺孫倆就非得和和睦睦呢？
自己跟爺爺和不和睦，他們也看不著，全看自己怎麼說，又或者選擇給他們透露哪一部分。
“我很欣賞老杜你這種剛正不阿的性格，想必你家裡那些子侄，如今混得不好，也不是沒有你不肯徇私枉法的原因。”
“就算從底層上來的人，也會被權利、欲望迷花了眼，記不得自己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老杜你若是能督促子侄們的公正不阿，適當的幫一幫自己人，又有何不可呢？”
風宸勸說道。
杜茂卻是苦笑著搖頭。
“話不是這麼說的，如果我連自己的公正不阿都保證不了，我又怎麼去保證子侄們呢？”
“我也不能時刻盯著他們，更何況我帶頭做了壞的表率……”
風宸定定看著杜茂。
“是嗎？那就隻能看著小杜兄弟，因為見義勇為，在橘子裡被得罪的二代、三代，屈打成招了。”
“今後，也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會步小杜兄弟的後塵……”
風宸看向窗外，長歎一聲，顯得很是感慨。
杜茂聞言，神色動了動。
自己的孫子，如果真的是仗著家庭背景胡作非為就算了，偏偏是見義勇為，他不應該受到懲罰！
不論是出於親情，還是自己心中的道義，杜茂都不能容忍看著他被人誣陷、非法扣留，甚至屈打成招。
“如果不能保證自己是世間最完美無瑕的聖人，至少，儘自己所能，比其他的人，稍微好一點，說不定也能讓這個世界稍微好一點呢？”
“你說是吧？”
風宸回頭看向杜茂，笑問。
“如果我投靠你的家族，需要我做些什麼？”
杜茂考慮了良久，抬頭對風宸問道。
風宸沒有糾正他，是投靠自己，不是投靠自己的家族。
沒有必要糾正，與杜茂接觸的是自己，他所謂的投靠風家，也就是投靠自己。
等到自己百年之後，若他的後人還在，還投靠於風家，這句話自然也沒有什麼錯誤。
“保持你的家風，教育你的後生，公正、清廉……僅此而已。”
風宸淡淡回答。
有些東西，有了不一定要用，但一定要有，需要用的時候，能拿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