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畫完了!”
“嗯~”聽到身後有人問,林風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轉過身時,這才發現李清檸此刻正站在他身後。
“無心大師已經跟我說過了,是我誤會你了~我想了想,確實不該亂碰你的東西。”她此刻臉上掛著一抹微笑,不過依稀看的出來,眼角處還有些許的淚痕。
“你一天沒吃東西,一定是餓了吧,我這邊做了麵,特意給你留了一碗~”說完這話,李清檸小跑著進了船艙內,不一會兒功夫,便又從裡邊走了出來,雙手捧著一個青花大碗,送到了林風麵前。
林風看著眼前的少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時候自己確實是太敏感了,還特彆容易發怒。眼前這人雖然明麵上是司天監的少監大人,但在林風接觸了幾天看來,她也不過隻是個十八九歲的天真少女罷了,自己的語氣有時確實凶了些。
“對不起,清檸姑娘,白天是我太凶了。但我真的沒法控製自己,我這人脾氣就這樣,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陰晴不定,跟個~瘋子一樣。”
雖然那顆鬼心在這當中肯定起了不少的作用,但大部分時候,林風實際上是清醒的,或許這才是真正的自己。
“哎呀,沒什麼!小吵小鬨而已,很快就過去了。剛做的,趁熱吃!”
林風笑了笑,接過李清檸手中的麵,正準備享用每餐,天空中卻下起一點一點的小雨來,那雨珠落到碗中的清湯裡麵,化作一抹猩紅,很快散開。
“血雨!”
林風和李清檸異口同聲道,全身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兩人同時拔劍出鞘,那青花瓷碗也瞬間摔碎在了地上。
無心和尚和韓玄也從船艙裡邊走了出來,看著船板上那滴滴紅色,兩人也是同時皺起眉頭。韓玄從身上掏出一張黃紙來,右手一伸,從河裡取來了河水,在那黃紙上化成一道符籙。
“開!”那道符籙瞬間燃燒起來,化成一片灰燼。頭頂的血雨瞬間就被止住了。
林風朝著遠處看了看,雨其實還在下,隻不過船周圍這一片空間被韓玄的避水符影響,給了一種雨停了的假象。
“這是什麼東西?”林風可從來沒見過天降血雨這種異象,難免有些心慌。
“臭小子閉嘴!”韓玄瞪了林風一眼,“聽,它來了~”
“咚~”
“咚~”
四人所在的船隻突然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慢慢停了下來。隨著船越行越慢,那些東西擋在船頭不斷堆積起來,越來越高,越來越高。四人朝著船頭的方向看去,一具具泡的如同皮球一般的屍體,從那小山一般的屍堆上麵滾落下來,滾到了眾人的身前。
李清檸連忙取了一盞燈籠,走到船邊,朝著水麵的方向一照,頓時被驚到咽了一口唾沫。
“江南道上報給司天監的情況隻說是有水患和鬼患,就算是有凶境的鬼患,也不應該這樣啊!怎麼會這麼嚴重!”
見到李清檸一臉愁眉,其餘三人順著那燈籠的光芒看去。整個河道上此刻幾乎已經完全被各種漂浮著的屍體給占滿了,有各種動物的,當然也有人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腐臭味兒,就連河道裡的水,也被染成了殷紅色。
“阿彌陀佛,血雨不止,血流成河,橫屍遍野。今晚咱們的麻煩可大了!各位施主,趕快起手向著各家真神求法吧!”
那無心和尚說完這話,便在船板上坐起禪來。
林風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甲板上那具腫脹的浮屍突然間睜開了雙眼,朝著林風撲咬過來。
林風反應迅速,躲過浮屍的撲咬後,一劍插入那浮屍的腦袋當中,而後用儘全力,沿著中線,生生將手中那把長劍從浮屍頭頂劃了下來,將其斬成兩半。一灘綠色的汁液從那中間爆了出來,差點兒把林風給熏暈過去。
一雙雙眼眸在夜色當中逐漸顯現了出來,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河道當中的屍體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如果全是這個樣子,想要把這些浮屍全部斬殺完。怕不是要將他們活活累死。
“我們得想辦法趕緊離開這裡!林風,你過來幫我一起擋住衝上船的浮屍,韓玄,你想辦法讓船離開這個地方。”
“好咧!你們兩個隻要幫我拖住一刻鐘的時間便可~”韓玄手持那把木船槳,用力一揮,將趴在船身上的幾隻浮屍全部退去,那股巨大的衝力,又將船右側填滿浮屍的水麵撥開,露出下麵殷紅色的河水來。
“暘穀洞元,青靈宮中,部帥眾曹,偕千萬眾。江河水帝,萬事之靈,大悲大願,解厄真君!天河,開!”
韓玄手中的木槳在那水中輕輕一劃,原本殷紅色的水麵再次變得澄清起來,一條水龍沿著那船槳的末端飛躍起來,將身後的河水帶到了空中,緩緩在前方形成一條淩駕在河麵之上的天河。
林風直接看呆在了原地,想不到這中年大叔看著一副窮酸樣,本事居然還不小。
“行了,韓玄他是三官府裡水官的主執,禦水之術了得,你就彆替他操心了,快點兒用你的血符~”
被李清檸這麼一喊,林風這才回過神來,掏出三張血符,對著麵前那一片浮屍扔了過去,一瞬間,熊熊地火從那血符當中噴射出來,在這河麵之上燒了起來,散發出一陣烤肉的焦氣。
李清檸手中的蓮花劍也瞬間化成千萬,紛紛朝著眼前的浮屍飛刺而去,奈何數量太多了,剛殺退一波,緊接著便又來一波。
林風和李清檸這邊忙的要死,轉身卻見到無心和尚正一臉平靜,毫無波瀾地禪坐在地上。林風實在無法理解,明明說好了自己才是來這裡摸魚的那人,怎麼打著打著,突然就成主力了。
“無心大師,你倒是來幫點忙啊!彆光坐著啊~”
無心和尚沒有睜眼,甚至都懶得理林風一下,讓人心裡挺惱火的。
“行了,彆理他了,無心大師修的本就是不動禪。”李清檸見林風一臉的憤憤不平,笑著安慰道。
“什麼叫不動禪?”林風有些懵。
“字麵意思。”
“難道坐著就行了?”
“回答正確!”
林風心裡氣得想要罵人,但突然想到這和尚會他心通,咬了咬牙,一下子將十幾張血符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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