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顯然愣了片刻，但與其說他對這個結果感到震驚，不如說他對林風感到震驚。明明林風的話放在常人眼中，就好像是天方夜譚一般可笑。但路子衿總有一種感覺，林風不是在撒謊。
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昆侖會對這個奇怪的青年青睞有加，他卻是不凡，不光不凡，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掌控仙道的仙人，“所以，你可以預測未來？你看到了將來的某天，殿下變成了這樣？所以，你才會一開始就拒絕他的請求~”
林風冷笑一聲，也不打算瞞著，“我不能預測未來，我本身就是從未來所來~”
路子衿對於林風這個回答似乎更有些意外了，這個回答，讓任何人來看，林風完全就是一個瘋子。但路子衿既然信了林風前麵的話，他現在也不可能再對林風產生懷疑。由於這話實在太荒唐，林風就算是要汙蔑昆侖，也完全沒必要用這種方法，他隻能相信林風說的實話。那如果林風所言非虛，路子衿要考慮的問題瞬間變多了。
很快，他便將其中的思緒整理清楚。不過他還是沒有直接回答林風方才的問題，而是對著林風反問道“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想要問一下，你覺得既定的未來能夠改變嗎？”
聽到這話，林風一時間也皺了皺眉頭，如果僅從自己所希望的角度去考慮，他自然是覺得可以改變的，不然他也不會廢那麼大的力氣聽從長庚的話去激活那仙道石碑下的大陣了。
但帝昊臨死前的一句話，也讓林風記在了心上，人是無法改變既定的命運的，也就是無論如何去做，最後的結果隻能是一樣。就像帝昊一心想要殺死自己，避免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卻偏偏弄巧成拙，反而促成了自己穿越時間，來到了此處。那是不是意味著，就算現在情況一切正常，遲早也會有一天，回到林風來這裡之前的那個世界。
見林風遲遲不肯回答，路子衿再次開口，“如果存在能夠穿越時空的仙道，那所有時間的任何部分，都已經是既定的，那我們的所作所為就沒有了任何意義。按照你所說，這蒼白之神總會被推翻~可如果現在所有人放棄抵抗，他真的會消失嗎？”
林風略微思索一番，便搖了搖頭，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所有人放棄，未來必將會由那蒼白之神占領。
“這不就是了，如果因為認定了未來會偏向壞的一麵，所以就任由其向壞的方向發展，那未來就是既定的，不可能改變。可你分明不想見到殿下變成那樣的人，所以你若是想要改變未來的一切，不應該儘量幫他向著好的一麵發展嗎？”
林風似乎瞬間清醒了許多，他突然覺得這書生的話似乎有那麼幾分道理。如果帝昊的話是真的，曆史和未來皆不能改變，那無論自己現在做什麼，都是無所謂。
但萬一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是能夠影響曆史和未來的，那自己如果能讓昆侖按照好的情況發展下去，他不相信這家夥會在某一天突然性情大變。人性情發生極端變化，一定是會經曆某種絕望的。對於昆侖而言，這個絕望不該是那蒼白怪物，同樣也不應該是自己。
“所以如果我和他對立，或許反而會將其逼上絕路。我現在應該幫他，幫他戰勝那蒼白。”
畢竟之前那帝昊殘魂也說過，自己卻是也幫了昆侖。直到討伐神境之時，自己和昆侖還並沒有發生任何爭執不和。也就是說，直到那個時候，對方的為人處世原則都在自己能夠接受的範圍內。所以導致昆侖變化的點，應該在伐天之戰以後。隻要能解決那個點，自己就有可能改變未來。
想通這些，林風心中暫時又輕鬆了許多。
接下來的幾個月內，白龍軍勢如破竹，一路向西。昆侖似乎並沒有需要自己的任何幫助，而且林風能夠感受得出，昆侖在這一場場戰鬥當中似乎變得更強了。林風偶爾幾次也見到了神境的人出手幫忙，但顯然對方並不認識自己。林風也沒有從這些家夥身上發現什麼其他意圖。但神境那些人，似乎很害怕那些白色的怪物。
昆侖還是一如既往地和林風搭不上什麼話。不過幾個月下來，林風倒是和白龍軍中的這些將士混得很熟，幾萬個人，不說全部叫得出名字，每個人見過一麵，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隨著林風身上仙道慢慢恢複，他感覺一切似乎都變得好了起來。雖然他並沒有直接參加戰鬥，但是他還是用自己的力量為這些人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兩軍正在交戰之時，頭頂時不時會落下天雷，將那些怪物劈成焦炭。再比如他經常替那些受傷的將士治療皮肉上的損傷，久而久之，這些家夥直接把他當成隨軍軍醫了。林風似乎也喜歡這軍中的氛圍，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
“已經深入庫夏國腹地了，接下來要麵對那些怪物，恐怕要比之前的強上不知道多少，你不去幫他麼~”路子衿一直以來都清楚那些莫名其妙的神跡究竟是何人所為，大多數人以為那是帝昊顯靈，殊不知，林風才是那個降下護佑的神明。
林風躺在草垛上，困倦的搖了搖頭，“不必了，你難道覺得一直以來，白龍能夠贏下的原因是因為我嗎？他自己本來就會贏~”
“總有一天，殿下會明白一切的~”
林風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並不想讓他知道些什麼，我隻是想要確保事情不會向著壞的一麵發展~”
如果自己這樣做真能改變事情發展的軌跡，等他再次回去的時候，麵對的應該是一個完全正常的仙庭。不會有各種邪神獻祭，各種屠戮生靈，各種扭曲絕望。到時候，他所關心的那些人或許也會重新複活。甚至淩虛子，會不會也變成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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