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漢軍已經穿插到了他們的後方,死守延津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隻是蘇衝有一點想不明白,漢軍似乎壓根就沒想過要攻打延津,那麼他的糧草是怎麼運過去的?
楚鴻羲聽從蘇衝的建議,立刻下令收攏士兵,待大軍集結之後撤退到界橋以東。
“高將軍,我兒牛角為何沒有回來?”
見在場沒有一個人關心自己的兒子,文牛角的老爹文守約陰沉著臉,來到高善倫的麵前。
他剛才出去看了,不光文牛角沒有回來,文家軍和文牛角帶的部隊也是一個人都沒見著。
那可是,上萬人啊。
楚鴻羲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愛將,連忙幫著文守約詢問,“高將軍,你方才不是說牛角將軍逃出來了嗎,為何還沒回來?”
高善倫早已想好了說辭,隻見他雙目閃爍,看著文守約道,“文老將軍,我們在黎陽遭到了漢軍的伏擊,少將軍為了掩護我們突圍,他親自率領部隊引開了敵軍。”
“逃脫後,我派人去尋找少將軍的下落。然而少將軍在與漢皇一戰中使用了文族禁術,身受重傷,隻怕……凶多吉少了。”
說到這裡,高善倫掩麵而泣,咬著牙道,“少將軍大義凜然,令全軍將士敬佩萬分。要是沒有他的犧牲,我們不可能有這麼多人活著回來。我們這些人的命,都是少將軍救的,今後文老將軍有任何吩咐,我等都在所不辭!”
他說的振振有詞,可是心裡麵卻充滿了不屑。
因為在他得知文牛角使用了禁術之後,便知道文牛角已經成了廢人。以前他或許敬文牛角三分,擔心害死文牛角會被陛下問責。可如今文牛角已廢,就算害死了,陛下也怪罪到他的頭上。
這個時候,高善倫安排的人唱起了反調。
“高將軍你就彆幫那個懦夫說話了,分明就是文牛角貪生怕死,險些害了我等!要我看,他被漢軍擒去,隻怕早已變節!”
“沒錯,逃亡的時候我看到,他麵對漢軍來襲一點抵抗都沒有,他所在的防線瞬間潰敗,險些連累我等。”
“是文牛角的魯莽,害了大家。”
“高將軍說了不讓他去挑戰漢皇,他驕傲自大,非要出戰,惹怒了那個惡魔,連累全軍。文牛角罪不可赦!”
聽到這些人如此數落自己的孩子,文守約氣得心臟病都要犯了。
他用餘光看著兔死狐悲,假裝抹著眼淚的高善倫,瞬間就明白了。一定是高善倫害了文牛角,而且還要把文家拖下水,好狠毒的人!
“放你們娘的臭狗屁!”
可文守約並非善茬,自然不會輸給一個小輩,他指著那些將領指桑罵槐,“我兒與漢皇一戰,乃是為了北乾的榮譽。他寧願使用損傷身體的禁術,也不願給漢皇投降,又豈能在事後自毀名譽?”
“一定是某些人貪生怕死,趁我兒重傷使用陰險的手段將其出賣了。”
文守約來到楚鴻羲麵前,拱手道,“陛下,犬子為北乾立下過汗馬功勞,如今生死未知,卻遭人詆毀。這件事情臣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也請陛下為犬子、為我文家主持公道!”
北乾立國文家出力頗多,就算沒有了文牛角,文家的地位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因此,這些人想要扳倒文家,並非易事。
高善倫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安排了許多炮灰。一旦文牛角死了,他就用這些炮灰來平息文家的怒火。如果文牛角沒死,不管他是否變節,隻要被扣押在漢營,他都有辦法扳倒文家。
他覺得,文牛角這等人物漢皇對待他隻有兩種可能,要麼招降,要麼關押。絕對不可能,放虎歸山。
楚鴻羲不願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文家,更不願讓自己的手下再出問題,於是隻要安撫文守約,表示這件事情,一定會給文家一個交代。
此時,他也多半猜到是高善倫搞的鬼了。
畢竟高善倫和文牛角從來都不對付,高家和文家在他立足之前,就是對立狀態。
可現在,高善倫是他的依仗之一。就算高善倫害死了文牛角,他也不可能現在處理高善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