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剛一停,賭檔門口看門的人瞅見了閆老二。
不等他緩過神,裡麵便衝出七八個人。
團團將驢車圍住。
“謔!這不閆二麼?都混上驢車了,來還錢的?”說完還湊近驢子想捋一把,毛驢抖抖耳朵,呲了呲大板牙,帶頭的人訕訕的收回手。
怕挨嚼,還是算了。
完蛋!
閆老二頭皮發炸,驚恐的慢動作轉身,看向已經能自己支撐著坐起來的大哥——閆懷文。
“還什麼錢?”閆懷文問道。
閆老二欲哭無淚,暴露的太早了,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啊!
他們還期盼今天晚上能在平台的幫助下,平了這賭債呢。
“大……大哥……我沒……我不是……”閆老二汗都下來了,臉漲的通紅。
嗚嗚嗚!百口莫辯啊!
他說不是他,他說他沒有,有誰會信?有誰!
冤哪!
雖然還不到六月,蒼天哪,快來點雪吧!!!
“哎呀,瞧我這眼神,這不是秀才公嗎?您看看,怠慢了怠慢了,您若賞臉,進門喝杯茶?”帶頭的男子一身利索的短打,看著魁梧有力,說話滑溜的很。
“不必,說說這錢是怎麼回事。”
“您家二弟之前在我們賭檔耍耍,運氣不好,不多,欠了整二十兩銀。”
“有此事?”
“您看看,我們哪有膽子騙您啊,您二弟親筆寫下的借據在此。”
閆老二還能說個啥,那廝又給那張有他簽名的借據掏出來啦,裝模作樣的遞給了他哥。
他哥接過來了,他哥從上到下認認真真看完了,他哥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彆過頭去……
老閆這是傷心失望了吧。
他對弟弟那麼好。
事全趕在一起,雪上加霜。
閆老二狠狠抹了一把臉,破罐子破摔道
“大哥,我錯了,不該去賭!
錢是我欠下的,我自己想法子還錢。
不是允我三天嗎,還不到呢,按咱們說好的日子,你來找我,我閆老二定如數還你。”
那人嗤笑一聲,也不搭理他,隻定睛看驢車上坐著的閆秀才。
閆懷文不記得曾經的自己麵對這突然起來的賭債是什麼表情,咳咳,或許也不是不記得,而是不想照原樣演。
那時候的他瞠目結舌,一副見了鬼了醜樣子。
對二弟不懂事的辛酸,對他哀求於他甚至逼迫他賣地還債的痛恨。
對,當時二弟也是這樣說,大哥,我錯了,求你救救我,若還不出錢來,李氏與二丫便要被他們拉去抵債……大哥,我知錯了,以後再不敢賭了……大哥,你信我,信我這一次,大哥……
記憶中還有大丫的哭聲,弟妹的哭聲,還有二丫……
沒想到那丫頭哭起來比她大丫姐還滲人,閉著眼張大嘴,那麼小點個人,哭聲竟那麼大,震天響!
他的腦袋嗡嗡的,險些被她哭倒。
與其一家子擔驚受怕,不如提前撞破此事,在鎮上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