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在聽說三當家帶著人堵下山的路上,呆了一呆。
隨即反應過來,山匪並沒有相信他的說辭。
一行人真要是被山匪堵個正著,閆二他們會有危險,他這個扯謊遮掩的一樣落不得好,更有可能牽連整個山村。
和戚四自己總結的不同,戚五是將閆二哥的話大差不差的學了一遍。
安叔想堵不著人,肯定會回來。
看到他們在收拾家當準備逃走,山匪會怎麼樣?
肯定不能放他們活著離開!
穿雲寨山匪的狠辣,不是說著玩的。
越晚發現他們離開,對他們越有利。
要主動出擊……主動出擊!
安叔定了定神。
事到如今,不拚一把是不行了!
他忙招呼各家的男人集結。
同樣手持木棍,這一次,山民們有著和堵路之時截然不同的氣勢。
山匪是壓在頭頂讓他們喘不過氣來的沉重大山。
他們被逼著放棄家園,放棄幾代人勞作的土地。
他們願意離開嗎?
不!他們不願!
可現實是他們不走,就要入夥穿雲寨,當一個喪儘天良,惡事做儘的山匪?
怕是祖宗的棺材板都要蹦起來!
安叔“閆二他們回去報信了,等會他們村子的人會過來接應,他們是山外人,不知道山匪的凶狠,我不擔心彆的,隻怕他們將人放跑,招來更多的山匪!”
“安叔,你說咱該怎麼辦?”
“咱都要跑了,再不怕得罪他們,我問你們,敢不敢留下他們?!”
“敢!我們敢!”
“早就想這麼乾了!”
“上了咱的山,就彆想再離開!”
安叔舉著火把,照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他們沒點火把,咱們也不點,悄悄摸過去,將他們圍起來,彆讓他們跑嘍!”
活得久的老家夥默契十足。
比如羅村長,比如安叔。
……
“三當家,咱們總不能在這躺一夜吧?”
山匪的耐性的確是差了些。
“急什麼,再多等一會。
峽穀這條道雖然偏僻,可易守難攻,大當家看上這裡,這山裡的人還有點用處,讓他們自己下山來,彆給驚嚇到了,壞了大當家的打算。”
“三當家,您說那幾個山頭的人會乖乖聽話嗎?彆背後給咱使絆子,自己去找主顧,咱寨子的人可比不得他們人多。”
三當家嗤笑道“嗬!他們也得找得著啊!這條線可不是那麼好搭的,荒年最不值錢的就是人,這最賤的東西咱有門路賣出去換成白花花的銀子,他們不聽話就滾蛋,想摻一腳的多得是。
官道上逃荒的災民一抓一大把,搶了東西塞塞牙縫,人抓回來再賣一手,無本的買賣。
這麼便宜的事,隻需要他們出些人手配合一二,要不是咱們寨子人手不夠,能想得著他們?連口湯都不給他們喝!”
“這山上人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好用不好用。”
“聽話有聽話的用法,不聽話有不聽話的用法。”三當家難得起了談興,和這幾個人擺擺龍門“大當家願意用他們,山裡熟是其一,更要緊是他們在衙門查無此人,是黑戶,哪怕想去告官,連那縣衙的門都進不去。
不聽話有什麼,捏著他們的家小,哪個敢不乖乖聽話。
等上了咱的山,入了夥,吃上了帶血的饅頭,自然而然就歸了心。
你們當那幾個山頭的人都是怎麼來的?”
隻有他們穿雲寨的人是背了官司被通緝才來了這山裡逍遙,其他山頭並非都是如此,更多的是被山上的山匪擄人上去逼著入夥。
所以這一片,他們穿雲寨的山匪最凶,沒人敢招惹。
“有動靜!”
所有人站起來,先是麵對山上的方向,下一刻又齊刷刷的轉身。
怎麼會是從山下來人?
三當家突然俯身,耳朵貼在地麵細聽。
“不對!這聲不對!”他眉頭打結道“來人很多。”
這大半夜的,哪來的這麼多人要上門?
“三當家,會不會是其他山頭的人?來和咱們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