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老二想你要是打官腔,咱還真不知道咋應付你。
可你這跟我講親近,咱可就也和你掏心窩了哈。
“薛大哥,你是看著咱們進的關州,小安村的底細你最清楚,咱就是平頭老百姓,鄉下泥腿子。
落籍在虎踞,就是虎踞的人不假,可我們這些虎踞人,害怕啊!村裡人都沒見過啥世麵,以前覺得樂山府的山匪就夠凶了,沒想到北戎更甚。
這次是小安村運氣好,北戎不知道咱村裡有塔樓,事後我們也看了,他們身上沒帶多少箭,可下一回,他們要是有備而來,箭帶夠了,準頭也足,咱村子怎麼辦?不能取巧,就隻能真刀真槍的乾。
村子靠在山邊,北戎翻山過來都沒人知道,薛大哥,你說咱們敢離家嗎?妻兒老小一家子都在這,咱不在村裡守著,咋能放心啊!”
薛總旗一臉認真“閆二兄弟,正是因為一家老小都在這,你們才更不能待在村裡,得走出去,去軍營,去當兵。
操練起來,強大起來!
練到就算沒有那幾個樓子,也能乾死那幫孫,不,是硬拚不敗,不敗。
小安村漢子的身板我都瞧了,有幾個真是當兵的好苗子,老哥不扯謊,看上了,要是來了咱邊軍,沒說的,明麵上有的咱都有,不好說的,咱也能有。”
薛總旗讓閆老二先彆說話,聽他將話講完。
“你薛哥在軍營裡摸爬滾打小十年了,你聽我說話,聽不出吧,我不是關州人,但打來了關州,我就一直在虎踞,從小兵做起,一步步爬上來,彆人都說我是靠關係,但我今兒撂一句實誠話,我薛旺的軍功是一個一個北戎狗頭壘起來的。
一路拚殺到千戶,咳,後來犯了點事,就還是總旗,我要說的是,我能,你們村子的人也能。
咱關州軍,咱虎踞邊軍,是敞亮的地方,沒有那些歪歪心。
我薛旺,最義氣的一個人,進了咱虎踞邊軍,咱就是一個坑裡刨食的兄弟,是兄弟,咋能不為你們著想。
閆二兄弟,不就是舍不下家嗎?舍不得親娘老子媳婦兒女,這有啥,都不難辦。
我知道你們村子不光要修樓子,還要修牆是不是?
等以後圍起來,再來北戎你們就能站在高處射箭?
想法挺好,但就像你說的,萬一北戎下次來幾個神射呢?
攻虎踞城的時候,你在城裡吧?”
見閆老二點頭,薛總旗又道“虎踞城高不高?上麵站的護城軍也都是好手,與北戎對射還是吃了虧,你們村子說是來了大幾百北戎,可卻是分開來的,真一下子圍上來,小安村,是鐵定擋不住的。”
閆老二的神情嚴肅起來。
薛總旗說的沒錯,句句都在點子上。
所以村裡的男人就不敢走。
“所以啊,這要緊的不是城有多高,有多堅固,要緊的是人!”薛總旗感慨道“先得有人,再修高牆,才能守住城!”
“這回北戎摸到了大石橋那頭,還燒橋,也是給我提醒了,彆說,你們村子這位置選的不錯,還挺關鍵,我看你們村西頭那片荒地不錯,回頭我就給家當都搬來,以後那就是咱虎踞邊軍的地了。”
閆老二目瞪口呆,這麼隨意麼?
薛總旗還在自顧自說道“北戎不來的時候,咱就是訓練,一天吃三頓,頓頓吃飽,吃不飽哪有力氣訓練是不是?偶爾還能吃上肉,過節啥的還能分碗酒喝。
穿的衣服也管,冬穿棉夏穿單,嘖嘖,每年光布錢就得省下多少。
農忙的時候有假,可以回家,平日裡家近的,也能常回去,嘿,都是兄弟,我也不是那死性的,閉閉眼就過去了,離得近,家裡有事招呼兄弟們一聲,這不抬腳就到麼,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