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玉說了村中還有從北戎處救回來的女子和孩子,她們無家可歸,又做不得什麼出力氣的活,幫村裡人放牧牛羊也是一條出路。
王公公慈愛的摸了摸小二的頭。
再看向閆二,那廝正和村裡人嘮的歡,相約明天回村挑選牛羊,還商量該怎麼將各家的羊區分開,這個說在頭上剪一塊毛,那個說在脖子上綁布條……
牛倒是不礙的,花色都不一樣,看的久了自然而然就能區分開。
閆老二道“羊做了記號咱們一起放,牛可以晚上牽回家,早上再給那些娘子送去,我和你們說,羊紮堆不愛跑,牛可說不準,有離群的那家夥可能走了,讓它走出一夜去,第二天你追都不好追,都不歇氣吭哧吭哧能走可遠了。”
周圍的人一副受教的樣子,那認真的勁看得王公公忍不住笑。
“你爹在村中還挺有威望。”
閆玉驕傲的挺直小身板,“我爹人緣可好啦,村裡人有啥事都愛找他和他說。”
王公公用眼神示意,問詢道“那是你姑?堂姑還是表姑?”
他問的是崔娘子。
這一個村子這一對姐弟相當搶眼。
一個在男人堆裡白活,一個在女人堆裡白活。
後者還暫代女主人閆二娘子幫著張羅著招待大家夥。
“嘿嘿!”閆玉笑出一排小米粒牙“乾姑。”
“我爹認的乾姐姐,我姑可好啦,是個熱心腸,村裡有個大事小情就沒有我姑不知道的,那邊那個話不多老實巴交的是我姑父,是個郎中,能看看小病,心也好,在老家的時候十裡八村看病就不收診費,隻收個藥錢,到現在還是……”
王公公又問戚家三兄弟。
“瞧著和你爹關係好,寸步不離的。”
閆玉看過去,可不是不離麼,走哪跟哪,好似她爹是什麼重要人物,需要隨身保鏢……
“戚家大伯四叔和五叔和我爹相處得最好,三位叔伯彆看個高力氣大性子可實誠了,咱兩家合夥做木炭生意,最累的活戚家叔伯全都攬過去,我家就負責往外搭擱賣。”
王公公點頭道“瞧著倒是能共事長遠的。”
閆玉瞧出他對村裡人挺好奇,尤其是老家齊山府的這些人,就一一指給他看,再一一介紹,連帶家裡的小子閨女說了個遍。
……
竹爐的掌櫃在二樓坐了好陣子,總算等到底下的人要去吃席了。
他僵硬的站起來,跺了跺腳,彆說,這外頭還挺冷。
掌櫃的撣了撣衣服上的雪。
進屋稍微暖和暖和就匆匆往外走。
下一場即將開始。
不,是吉祥酒樓即將開席……
……
吉祥酒樓不是什麼大酒樓,在城西這一塊主打中低檔大眾菜色,能拿得出手的特色菜就是醉雞,還不是那種工藝講究的做法,說白了就是在燉雞的時候倒上些黃酒,酒味飄香,去腥提鮮。
其他的菜色都很尋常,勝在菜碼大,用料足,價格實惠。
他們人多,閆老二索性包了場。
中午這頓吉祥酒樓就不招待其他客人了,專門服務這一村人。
酒樓的掌櫃對閆老二記得很牢。
他大手筆的包場是其一,其二這是個會吃也會點的。
酒樓也做外席,一般都有自己搭配好的菜式,閆老二上來就熟門熟路,還會換菜。
去掉那些做法繁瑣費時間的,換成簡單好做能一鍋出菜的,主食全是饅頭餅子這些能提前做好備著的。
約好的時間提前半刻鐘人就坐滿了,壓根就沒上乾碟,人一到,直接就上菜。
閆老二是了解村裡人的。
最先上來的是饅頭。
然後才是菜。
第一道上來,大家就可以一口饅頭一口菜乾飯了。
之後絡繹不絕的盤子端上來。
大家夥吃得眉開眼笑。
上菜的速度幾乎和掃盤子的速度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