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丹鳳眼直勾勾的盯著,柳葉眼也不動。
突然,那卷毛頭稍微側了一下,涼涼的鼻尖蹭過高挺白皙的鼻梁。
“做什麼。”薄唇輕啟,一股淡淡的熱氣帶著竹鹽的清香襲來。
雙唇張合無意間觸碰到那人水潤的唇麵,被觸碰的那人不僅不躲,還將下巴送上前。
於是兩人的唇結結實實的貼了一下。
那柳葉眼睜大了些,向後靠去,唇瓣粘黏分離。
可是雙腿作盤,一下子亂了重心,長長的發絲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墨弧。
那卷毛下意識伸手扶他,於是溫熱的大掌虎口掐住了緊實的薄腰。
十八歲的蔣霽,的確和十七歲不同。寬闊的肩膀,緊實的胸膛,飽滿的肌肉,謝意根本挪不開眼睛。
“先生。”蔣霽用力壓著嗓子,不讓聲音被聽出異常,“彆看了。”
那人這才回神,眼神竟露出一絲慌亂,四處亂看又撞進那雙丹鳳眼,深瞳裡翻湧著濃烈的欲色。
四目相對,越靠越近,長發偏頭躲過視線,發絲掃過另一人的唇瓣,惹得那人喉結吞咽一口。
“做什麼。”謝意聲音帶了薄怒。
蔣霽看著麵前發絲裡露出的紅透耳垂,再次靠近,跪坐在謝意盤起的腿前,將頭埋在了那人側過去的脖頸裡,輕輕嗅著那人體香,
“先生,我好冷。”
“冷就蓋著。”謝意反手扯出身後的被子,甩在了兩人身旁,“我去給你拿衣服。”
把那人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拍開,坐在榻邊緩了一下有些發麻的雙腿,下床去櫃子旁邊拿寢衣去了。
蔣霽拿著帶著先生味道的被子,遮住鼻子把自己緊緊裹好,露出一雙還帶著情欲的眼睛,盯著那人背影看著。
就像一條蛇,發現了自己的獵物。
寢衣被甩上床榻,那人去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身後皮膚摩擦布料的聲音傳來,不一會兒就停下來了。
“先生,小了。”蔣霽在床邊光著腳站起身,身上的衣服袖子和褲子都短了一截,把手張開給那人看。
“你愛穿不穿。”那人把杯子哐的一聲放在桌子上,“不穿脫下來,去客臥穿你的衣服去。”
“我的衣服爛了。”蔣霽聲音帶了點委屈,“那日化成蛇,撕爛了。”
“換好了便回你那屋裡睡。”謝意的嗓音變回一如既往的清冽,“彆在我這兒挨著時間。”
“先生不是答應我,今夜準我在這兒歇著麼?”蔣霽向前走了幾步,在謝意身後幾步停住。
“你既然變回來了,就自己回去睡吧。”謝意轉身沒抬頭,垂眸卻看見了那人光著的腳。
“為什麼?”蔣霽又靠近一步,“我不能和先生一塊兒歇著麼?”
“不行,自己回去睡。”謝意抬頭,透過那人肩膀看向窗上沿露出的月牙。
“可是我和先生都是男子,有什麼要緊的。”蔣霽向旁邊挪了一步,強迫柳葉眼與他對視,語氣裡有些不解和難過。
“……”
謝意轉身就走向門口,又停下來說了一句“把你那腳擦乾淨再上我的床榻。”
主臥的門開啟又關上。
客臥的門開啟又關上。
蔣霽光著腳站在桌邊,嘴角卻浮上一抹淡笑。
月光下那人發尾聚尖帶著卷直到肩膀下一點,低頭認真擦拭著自己的雙腳,然後上了床榻。
香甜的味道從枕頭,被子一股一股傳來,蔣霽感覺身上突然變得好熱。
月牙慢慢從窗沿向下,此時已經在窗戶裡露出了整個身子。
壓抑的喘息聲從榻上傳來,被子中間一個山峰不停聳動著。
榻上那卷毛側著頭把臉半埋入枕頭中,隨著一聲帶著顫的吐氣。
之前用來給黑龍蛇擦臉的帕子遭了殃。
陽光透過窗戶曬到床榻上那人的臉,幾聲鳥鳴入耳。
蔣霽撐起身子,發現榻邊放了一身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