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肥啾試探著停在了院中竹枝兒上,盯準了竹下身子一聳一聳的小肥蟲,剛準備俯衝,就聽到主臥房門被撞的一聲悶響,嚇得它在原地亂舞了幾下翅膀,逃命似的飛走了。
“去哪兒?”這卷毛剛起,聲音還是啞的,此刻用大手堵著門,不願叫那偷偷摸摸的道士出去。
道士眼睛閉上了,麵對著屋門歎了一口氣,手裡還拿著自己的外袍,活生生一副在外偷情被捉奸的模樣。
“能去哪兒?”道士轉身靠在門上,麵色平靜的抬頭盯著那卷毛。
卷毛是在他換了衣服關櫃門時,被櫃門發出的響聲吵醒的,此刻還穿著單薄寢衣“你跟著起來做什麼?”
“誰叫先生偷偷摸摸的。”蔣霽向前一小步,將那香香道士抱入懷中,用下巴輕輕壓著他頭頂“我以為先生昨日不得意,又要和阿霽耍什麼錯開時間見不了麵的把戲。”
“你以為誰都是你。”謝意將鼻尖放在卷毛寬闊結實的肩膀上,任他抱著,這人身上的竹香和淡腥氣,叫他聞著就覺得安心。
“還痛麼?”蔣霽學著他的樣子,用大手輕輕給他撫著背“昨日瞧著有些發紅,不知道今日會不會腫,阿霽去拿些藥”
“我去練功。”道士猛地將他推開,轉身開門便走,耳後發著紅。走路倒是沒瞧出不對,就是身子有些刻意的僵直。
“哼。”看來身子還是不舒服的,蔣霽想,午間還是帶些藥回來給他擦擦。
一記踢腿,謝意麵上肌肉抽了抽,他第一次這麼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屁股的存在。不僅如此,腿也是發著軟,想著昨夜家夥還是手下留了情,不然他今日怕是要與床朝暮了。
“想吃什麼?”蔣霽穿戴洗漱好,徑直走向院門旁練功的某人,開口問這話,語氣柔得很。
今日穿的依舊是他最喜歡的那件朱櫻色的緙絲外袍,又帶了謝意給他買的發帶,平日裡自己悄聲無息就出去買早點了,這是覺得自己今日打扮了,要來先生眼前多晃一下。
謝意轉身打量他,本就對他存著氣,又瞧他一副想被誇的模樣,愣是將要誇的話憋了回去“吃肉包,你買餅子也行,都可以。”
“好。”蔣霽做出一副風度翩翩公子樣,步子穩健朝著院門走去,看的謝意直來氣。
‘啪’的一下。
屁股被踢了一腳,蔣霽滿臉疑惑轉身看那攻擊他的道士“先生?”
“腳軟,沒站穩。”柳葉眼彎彎,嘴角勾著笑“抱歉啊。”
蔣霽沒走多久,宿野就追上去了。
等到日頭又悄悄向上挪了些,院內已經充盈著香氣了。
桌上坐著四個人,視線都放在桌上那白胖大包子身上了。
熱乎乎的大包子被油浸的透了色,一口咬下去滿是肉汁兒,香氣從內餡裡大方湧出來。
幾口一個大包子,再喝一口濃濃的牛乳,蔣霽吃的滿嘴是油,被殷漁嫌棄的白了好幾眼。
“主子,可以入口了。”宿野端著一碗溫熱的豆漿,輕輕放在他麵前,殷漁應了一聲,用玉勺小口小口喝著。
蔣霽捏著小壺口,不屑的看了一眼那故作姿態的蠢鳥,將壺底最後一口牛乳灌入,舒服的摸了摸肚皮。
今日起得早,吃完了還可以歇一下再慢慢走著去上工。
天氣漸涼,晨間坐在院子裡都能感到明顯涼意了,謝意用豆漿送著包子,察覺到了旁邊那人的視線。
“這個天氣,倒是適合吃些湯水的。”柳葉眸彎彎的,與丹鳳眸對視著,找了一個話題,又轉頭看向那吃相斯文的黑袍男子“師兄還記不記得,有日善主帶來,師父分給我們吃的,那個麵片湯。”
“麵片湯?”小蛇來了勁,將椅子朝著謝意方向挪了挪,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是什麼樣,怎麼做的,阿霽做給先生吃。”
小蛇妖臉皮極厚,一隻大手已經在桌下搭在道士膝蓋上了,道士瞥了自己膝蓋上罩著的大手一眼,隨他去了“有些像麵條,不過是短片狀的,湯水更濃也更稠,阿霽沒吃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