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歇的還算安穩。
不知道是師兄的百合合歡水和睡前揉按有了效果,還是那蛇妖在自己身邊的作用,昨夜身子雖然疲乏,但再沒有那種腹脹反酸的感覺。
謝意也不知道自己是聽了多久那蛇妖嚎哭之後睡著的。
東方天邊將要破曉,今日是個適合睡覺的好天氣。
身上背後已經濕透的衣服被人脫下,乾爽的衣物又套在了身上,被子暖暖的被蓋在身上。
謝意睡的舒服,眼皮都懶得掀開。
主臥內有了一些細微響動,接著房門被打開而後輕輕合上,腳步漸漸遠去,謝意又沉沉睡了過去。
院內繞著一層淡淡的白色冷霧,宿野起身到水井旁打水,聽見廚房內叮叮當當的響動。
宿野拿著洗臉帕巾將臉洗乾淨,又將麵具戴好,這才走進廚房。
廚房內也是繞了白霧的,不過其中還帶著熱氣和肉香。
“蔣公子?”宿野朝著爐灶前忙碌的那高大身影喚著,“您怎麼不多歇會兒?”
“宿野大哥。”蔣霽聲音低低的,又嘶啞,“我想給先生做些適口的軟羹。”
粥燒了一大鍋,想來便不是一兩個人的份量。
宿野應了一聲,也進了廚房想要幫著做些小菜,卻驀然瞧見了那雙被蜜蜂叮了似的丹鳳眸。
“”宿野張了張嘴巴,到底什麼也沒說,隻是回頭從柴草堆裡撿出來了兩個雞蛋,打了一勺水放在爐子上燒著。
蔣霽坐下燒火,廚房內兩個男子詭異的安靜。
宿野盯著爐內那劈裡啪啦響動的柴火,忽然想起自家殿下說的話。
“蔣公子。”宿野主動開口,“明日辰時主子們便要出遠門。”
“去哪兒?”蔣霽語氣微微詫異,扭頭看向宿野。
“去給公子尋藥。”宿野說的簡單。
“先生生病了?”蔣霽蹙眉,語氣立馬急了起來。
怪不得昨夜那軟唇發苦,怪不得幾日便瘦了這般多。
“一路朝西北行去。”宿野隻是微微頷首,也不接蔣霽的話。
這事到底是天機,宿野為殷漁做事早就猜到個大概,但也不可正麵道破“您若要同行,早些做好準備吧。”
“多謝。”蔣霽點頭,想起那夜阿蟒與那黑影的交談,到底是不放心,“先生是回院路上惹了病麼?”
雞蛋被從鍋中撈起,宿野裹上帕巾,遞給蔣霽“是從玉京宮回來之後病的,您滾滾眼周,消得快些。”
“一切怪我。”蔣霽接過那帕巾,敷在自己眼睛周圍輕輕滾動著。
廚房內又安靜下來,宿野不知如何開口,用木棍戳著那燃燒的柴火堆,薄唇抿著,幾番欲言又止。
“阿蟒替我安排好宮中事務便來。”蔣霽有所察覺,起身攪動了鍋中那開始發稠的雞蛋肉末豆腐羹,開口道,“它會與我聯絡,不會走空的。”
“多謝您。”宿野唇角抿著笑,抬頭對蔣霽道謝。
“是我多謝你。”蔣霽回他。
等到金烏懸空驅散了冷霧,院內桌上已經被三碟小菜和分好的肉羹擺滿,蔣霽淨了手朝樓上走去,剛上了竹梯,便瞧見客臥門被打開。
於淮舟穿戴整齊,站在客臥門口對著院內做了個大大的欠伸,扭頭便瞧見了那麵上發腫的蛇妖“半侄兒?”
“你何時回來的?”狐狸眼眨了眨,於淮舟轉身朝著蔣霽,將他上下打量一眼,“比之前高了些。”
“於掌櫃。”蔣霽衝他頷首,啞著聲音簡單答話道,“昨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