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九、趙五二人一路朝山包下走去,路過百花庭,徑直走向院子。
此時晨光才從東方漸亮,淡淡霧氣在百花庭內旖旎繚繞,似夢似幻,一陣帶著濕氣的晨風吹過,叫趙五打了個寒戰。
一路無言,趙五被趙九牽著手腕,在趙九身後半步跟隨。
二人進入院內,關上院門,趙五剛要出聲,便被趙九一個噤聲的手勢阻止了。
趙九鬆開趙五手腕,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輕聲道“禮送到了,我先去與少爺稟報,你去廚房瞧瞧宿野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時辰還早,幾位爺都還在歇著,你動靜小一點兒。”
“好。”趙五說完抿唇看著趙九,又被後者抬手摸了摸腦袋。
“去幫你宿野哥的忙。”趙九重複交代一句,朝於淮舟與殷漁房門口走去。
趙五轉身便朝廚房走,不疾不徐。
可是走到廚房門口,見到宿野忙碌的背影,突然還魂似的被門檻絆得踉蹌一下。
“趙五?”宿野回頭,烏隼麵具下的唇角抿著笑,“賀禮送去了?怎麼樣,熱鬨不熱鬨?”
“熱鬨,宿野哥。”趙五眨了眨眼快速靠近宿野幾步,“九哥叫我來找你,幫忙。”
“沒什麼好忙的,朝食馬上就做好。”宿野拿著一個大圓勺,轉身攪動著冒著熱氣的鍋裡上下竄動的小白團子,“公子和蔣公子醒了嗎?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趙五靠近宿野一步,扯了扯他的袖子,又重複一遍“宿野哥,我來幫忙吧。”
宿野轉頭看向趙五,烏隼麵具下星眸眨了一下,一時之間二人誰也沒有再出聲。
半晌宿野扯了一把趙五,將手中大圓勺遞給他,輕聲答了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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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禮送去了麼?”於淮舟束著自己的發,看向替自己洗著帕子趙九,“他們不必接親,那新娘子應當就在尤府中吧?那咱們是不是戌時前去便成?”
“是,那尤府管家說咱們戌時一刻前到便是。”趙九將乾淨帕巾雙手遞給於淮舟,拿起桌上檀木梳,替於淮舟理著碎發,“少爺,那百花庭的花當真了不得,尤府中滿是花香便罷了,連咱們院中都充斥著,明明隔得如此遠,香氣濃鬱得很。”
“大清早的給你走高興了,回來便誇花。”於淮舟聞言一笑,將自己麵上用帕巾擦乾淨,又朝身後替自己拿著外袍的,“哥哥,宿野弄吃的,叫趙九伺候你洗漱吧?”
“嗯。”殷漁將外袍披在於淮舟肩上,杏眸上下打量了一眼趙九,“你身上哪來的花香。”
趙九轉頭看向殷漁,俯身頷首麵上認真“殷大爺,趙九去尤府送禮,回來時染得花香。”
“哪有?”於淮舟聳動鼻翼聞了聞,奇怪道,“許是在院中待的久了,我怎的嗅不出來呢?”
“咱們篤篤自個兒就香。”殷漁抬手替於淮舟將被外袍壓在下邊兒的墨發仔細理出,扭頭溫聲對趙九說,“你去瞧瞧謝道爺起了沒。”
“是。”趙九將手中檀木梳放下,轉身出了屋門,將屋門輕輕合上。
“你倆打什麼啞謎?”小狐狸眼眨了眨,於淮舟抬頭看向殷漁,“哥哥?”
“那淩崆寺。”殷漁垂眸看向於淮舟,抬手掌心撫上他喉頸前,叫他腦後靠在自己腹前,“哥哥與篤篤說的字謎還記得麼?”
於淮舟眨了眨眼睛,盯著殷漁半晌點了點頭“嗯,那咱們今日何時去尤府呢?”
“按時去吧。”殷漁用拇指蹭了蹭於淮舟抬起的下頜,“小九定是想去瞧這個熱鬨的。”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