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來新不知昏迷了多久,最終被身上的傷疼醒過來。
他恢複知覺後隻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要咧嘴呻吟一聲,卻發現嘴動不了,原來嘴唇被打裂開,上下兩瓣都腫得像香腸。舌頭上乾澀得厲害,口腔裡滿是血腥的味道。眼裡一直是金星亂舞,隻有紅彤彤的一片,恢複一點視力後,才勉強辨認出眼前是昔日重來店堂的天花吊頂。他兩眼經已腫成一條線,視線嚴重受阻。
他隻得放軟了身體緩一會兒,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覺得能動了,想伸一下手,卻發現手被禁錮住,於是艱難地側過頭去看,見到手腕上戴著一副金屬手銬,另一端扣在沙發腳上。
“哦,醒了?”旁邊傳來話語聲。
“醒了就好好聽著,你涉嫌攻擊他人,被當場抓獲,根據聯邦的相關法律,請你現在隨我回警局接受調查。”
時來新現在隻覺得痛,還理會不了其它的,鼻子裡哼哼了一下,連自己都不知道要表達什麼意思。
一個頭戴警帽、身穿警服的中年警察進入眼簾,瘦高個,顯得很乾練。他不緊不慢地在身前的沙發坐下,上下打量著時來新。這時旁邊有一隻穿著製式皮鞋的腳伸過來,踢了下時來新。
“沒聽見嗎,跟你說話呢,襲擊人的時候不是很能蹦躂,現在就彆賴著了。”
時來新順著腳看過去,原來旁邊還有個警察,年輕一點,中等個頭,說話的是他。
“就讓他緩緩,我們是講人權的,喂,那叫什麼的,再給你兩分鐘。”
時來新喉嚨裡乾得要冒火,費了老大的勁才擠出來兩個音節“水,要水。”
過了會兒,一個一次性塑料杯子遞了過來,送水的人是店裡的女服務員。水對現在的時來新真如甘露,他喝得一滴不剩,然後艱難說道“我想……再要一杯”。
“差不多夠了蛤,老實點,趕緊走。”
邊上的警察早就不耐煩了,解開手銬,就要趕時來新起身。時來新哪裡起得來,稍稍動彈了一下,結果還是留在原地不動,喉嚨裡低沉地呻吟著。
年輕警察不耐煩,拽著時來新的衣領子強行要把他拉起來,時來新被迫支起半邊身子,但沒能站穩了又軟倒在地。
靠,年輕警察來了氣,伸出手來就要死拉硬拽,但時來新身板厚實體重不輕,他扯了幾下沒扯動。
“砰”,年輕警察伸腳給時來新來了下重的,時來新被觸動到傷處,悶哼了一聲,依舊耷拉在地上不動。
中年警察過來了“算了,這是公眾場合,我們文明辦案。”
兩人合起來一人扯一邊,勉強將時來新拖著走。年輕警察夠狠,一把拽住時來新的頭發提著往前拉,疼得時來新受不住,隻得把身子一挺一挺地來配合,變成雙膝跪在地上走路,倒讓兩人輕省了些。
此刻是晚上,這一帶安靜,也沒有人圍觀,兩名聯邦警察少了顧忌,就這樣一直往外走。
好不容易到了警車處,時來新被扔進後車廂,睜眼看著車窗上加鑄的金屬欄杆,時來新腦子清醒了些,經過兩個聯邦警察一番折騰,身上的傷更痛了,禁不住又呻吟起來。
“叫什麼叫,你又死不了!”前麵兩個警察不耐煩,敲著後窗喊。
時來新也不管他們,照樣哼哼。警車開動起來,走出去幾公裡,他身上的疼痛緩下來一點,腦子才得空思量起處境來。
這次他招惹上大麻煩了,如果沒有估計錯,他將遇上人生的又一個大檻。
光是一宗傷人案,沒什麼大不了,一般來說賠點錢了事,但遇上關風就很不妙了。
兩個警察看來是來者不善,剛才這樣沒來由地折辱他,明顯和關風有關係,以關風的能量,能勾連警局裡的勢力是正常的事,自己這趟進局子,就像羊入虎口。
這道關不好過呀。
時來新也沒覺得要後悔,如果再來一次他還照樣乾關風,他們兩人之間哪有妥協、後退一步之說。
他閉上眼睛,身子軟軟地靠在車廂上,腦海中翻來覆去地找對自己有利的人和線索,算來算去還是覺得凶多吉少,手裡沒有牌可打。怎麼辦?隻有死扛了,怎麼也得熬過去。
到了警局,時來新被提溜到審訊室,麵對審訊桌後的兩個警察,還沒等他們問話,時來新一開口就是要求喝水,到了警局反倒有點人權了,他趁機連喝了三杯。
接著他要求上廁所,年輕警察一拍桌子“你也忒多事,現在不能去,好好配合,等問完了,讓你去個夠。”
“那我要見我的律師,在見到我的律師之前,我不會回答你們的任何問題。”
時來新過去的團隊裡可是有常年法律顧問的,這點常識他有。雖然現在沒錢,靠著以前的交情,找個把律師來撐下場麵還是沒問題的。況且現在明擺著關風使了黑手,很可能會被特殊關照,有律師在場多少讓他們顧忌些。
“律師?”中年警察麵帶嘲諷,一攤手,“可以啊,這是你的權利,你去請呀。”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我要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