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就是陳雱。
我內心深處此時的平靜連我自己都有些意外,或許我的潛意識早就從種種跡象中解讀出了這一預兆——
他和馮霽是親姐弟,長相肯定有相像的地方,難怪我明明沒有見過他,卻覺得他有些眼熟;他是陳家人,自然清楚謁靈符在我身上,哪怕他實力可能不如常容;他還是謁靈人,對疒氣的研究非常人之所及,知道如何讓我恢複正常也說得通。
隻是我完全沒有做好準備,我無法想象馮霽知道我騙了她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他像是看出來了我的慌張,意有所指地一笑“我不知道你是誰,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假扮我,我隻知道你已經取得我姐的信任,就算我把實情說出來,她肯定信你不信我,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傻到現在去拆穿你。”
他拿起那副撲克牌,行雲流水地洗了兩遍,仍將它放在我和他之間。
“但我希望你能和我賭一把,就算你輸了,我也不過是把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不是嗎?”
我終於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也明白過來,我確實沒有立場拒絕這場必輸的賭局。
我取下截玉手串,輕輕放在撲克牌上“沒必要,我認輸。”
他嘴角揚起一抹誌得意滿,將截玉手串戴在手上,又拿起撲克牌往口袋裡一塞,站起身就往外走。
“對了,下次再賭,我還是希望你能掙紮一下,不然少了很多趣味,對不對?”他回過頭,居高臨下地拋下一句話,彎腰出了帳篷。
我隻覺悵然若失,正要和衣躺下,馮霽掀開門簾鑽了進來。
她看著我空蕩蕩的手腕,抿了抿唇“雲子說,你和他賭了一局,你把你的截玉手串輸給了他?”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蹲下身,默不作聲地將她那一串戴在我手上。
“輸了就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這還有一串呢。”她低了低頭,“隻是彆再賭了,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這個。”
我就知道她更在意這點,可我眼下實在沒有勇氣跟她和盤托出。
見她起身要走,我連忙拉住她,將截玉手串還給她“這你留著,雖然我們沒有中招吃下地血參,但保不齊他們還有彆的手段,萬一真如拐爺他們所言,你戴著它哪怕不小心誤食也不至於會因為疒氣招來危險。”
她卻不肯收“聽話,你身上疒氣重,比姐姐更需要它。”
我直接將它往她手上一戴,揚了揚左手“你忘了,我還有兩枚截玉戒指,足夠應付了。”
她這才想起來,點頭一笑“那好吧。”
正說著,敘哥兒伸了個腦袋進來,著急忙慌地喊道“你倆快來這邊,剛剛拐爺他們打聽到一個非常有價值的消息!”
我和馮霽對視一眼,趕忙跟著他去了他們帳篷。
一進去,敘哥兒就急不可耐地開口“好了好了,人齊了,老拐你趕緊說,彆賣你那破關子了!”
拐爺嘿嘿一笑,示意馮霽把門簾拉好,這才問道“你們知不知道在建這泉嶺山莊之前,這裡是個什麼地方?”
我想起那些磚瓦碎片,心下一動“應該是個年頭不小的古村落?”
“還是雱哥兒有眼力,沒錯這泉嶺山莊以前就是個古村,也是因為他們曾有記載說附近有黃泉井的入口,鴻途才會循著線索找到這兒。”
敘哥兒有點無語“你說的重要線索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