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黃泉旗!”小年輕故作恍然地一拊掌,順勢問道,“董六哥,你好像知道這東西的厲害?”
“要想打開黃泉井的入口必須先祭旗,而黃泉旗隻能拿活人去做,而且一旦開始不到需要的數目,就算祭旗的人肯放棄,‘它們’怕也不會同意。”
這個董六哥還真是個“懂哥”,直接將實情說了出來。
其他人也非常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言語間最關鍵的那個信息“它們?”
發財扯了扯嘴角“為什麼雷子最後隻剩一張皮?你們不會以為他是被什麼人掏空的吧?”
小年輕跟著一陣冷笑“我懂了,那口井裡彆不是貓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不然他們為什麼非得找到第二口泉眼修這麼一口井,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我們靠近?就是怕我們發現端倪!”
兩人一個唱一個和,立馬將矛頭重新指向鴻途,其他人怒不可遏“好啊,原來是想拿我們當炮灰,今天不給我們一個說法,咱們沒完!”
“你們沒聽明白嗎?祭旗一旦開始,沒喂飽它們是不會停下來的!”隻有董六一邊往營地外退,一邊厲聲喊道,“還要什麼說法,趁著他們管事的沒來,趕緊跑吧!”
我有點意外,我本以為他是發財安排的“托兒”,配合他們道出實情好朝鴻途發難,沒想到他是真懂,而且還特清醒,這麼快就厘清了事情的要害。
眾人一陣對視,幾個膽小的立馬跟著他想往營地外撤,眼見他就要第一個跑出營地,一聲槍響突然響徹在這荒蕪的度假山莊上空,董六應聲而倒,抽搐著往前爬了幾步,很快沒了動靜。
“不能怪我,他先違約的。”圖野攤了攤握著槍的那隻手,好整以暇地走到屍體旁,用鞋尖沾著董六的血在董六身後劃出一道血線,“這是營地的界線,你們看,他越線了。”
眾人噤若寒蟬,尤其是剛剛還想著跟董六一起逃跑的那幾個人,估計都在暗暗慶幸他們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
我隻覺心臟砰砰直跳。
一是後怕,虧得當時他手下留情了,不然就算我對他還有用他暫時不會殺我,馮霽恐怕也難逃一死。
二是恐懼,此人喜怒無常,對生命沒有哪怕一絲的敬畏,這樣的人即便是對破龍這個網羅了一眾亡命之徒的組織本身來說也是極其危險的,因為他根本不可控。
“還有人要下山嗎?”他擺弄著手裡的槍,“我可以送他一程。”
沒有人吱聲,也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吱聲,他心滿意足地收好槍,朝西爺一抬下巴“掛旗,你親自去,彆人經手我不放心。”
“行。”西爺點了點老俞和倪棹泉的名,領著兩人上了棧橋,沒多久一個扁而平的人影從井邊爬了起來。它爬得高高的,隨著一陣風吹過輕輕飄蕩著,果真像極了一麵旗幟。
“啊!”一聲怪叫從營地傳來,我心道不好,跑過去一看,老黎倒在地上,兩眼翻白,已然暈死過去。
“本來我還想顧及大家的感受,等黃泉旗都做好了再掛上去,沒想到是我多慮了,各位都是大風大浪裡闖過來的人,怎麼會忌諱這個呢?”
他特意看了老黎一眼,自以為風趣地補充了一句,“當然,極個彆人除外,但願他沒事,萬一不小心傻了或者瘋了,這種要養老的工傷我可賠不起。”
說著他背過身,擺擺手揚長而去。
人群中一片死寂,直到目視他進了山莊大樓,所有人才像突然活過來一樣,茫然無措地各自回了帳篷。
“這家夥就是個瘋子!”敘哥兒咬著牙道,他神色中難掩擔憂,“但願我們最後能全身而退。”
我心裡何嘗不是這樣想的,隻是眼下也沒有什麼特彆穩妥的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先把老黎安置到他的帳篷裡吧。”我示意他搭把手。
等將老黎抬到帳篷,敘哥兒又恢複了以往的沒心沒肺,嘖嘖道“這老哥也夠倒黴的,本來膽子就小,還偏偏叫他遇上了,彆真嚇出個好歹來。”
我實在不想說什麼,掉頭出了帳篷,結果一出去就看到孫三碗在跟發財還有那個小年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