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神了,你們看,他剛剛才在手上劃了一刀,就這一會兒工夫,彆說傷口連個疤都沒有……”
這下連拐爺都變了變神色,我知道他心裡更多的是擔憂,因為發財迫不及待地問了雲子一句“那怎麼才能成為符主?”
“很簡單,概括起來就是你必須擁有一顆虔誠的、強烈想要擁有它的心,因為謁靈符隻會追隨迫切想要成為它主人的人。至於它會選誰,就要看誰的意願更強了,不過在此之前——”
他有意頓了頓,看著我,目光深處浮動著幾分不懷好意,“必須先把它現在的主人除掉,不然它是不會改換門庭的。”
發財和孫三碗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一絲心領神會的笑容。
尤其是發財,他再次緊了緊手中的背包帶子,看著我像是看著一隻待宰的肥羊。我心裡一沉,貓兒跟了他那麼多年,他都能毫不猶豫地下手,眼下他對我起了殺心,我怕也在劫難逃。
這時孫三碗反應過來“問題是符主的恢複能力這麼強,我們要怎麼才能除掉他?”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機和企圖,而且對於這個問題會不會有答案他也一點都不著急。我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既然雲子會提起這茬,他恐怕早就準備好了答案。
是我,我也不急。
果不其然,他話音一落,雲子就不負其所望非常乾脆地回答了他“謁靈符能活死人肉白骨,靠的是一種特殊的能量,它由謁靈符積聚的一種叫疒氣的東西轉化而來,吸引屍狩的也正是這種疒氣。”
“我明白了。”發財吃吃一笑,一張臉因為過於亢奮微微有些扭曲,這讓他此時的神情尤顯得猙獰,“這種能量需要積攢,隻要把這條多出來的命消耗完,我們就能輕而易舉地解決掉他。”
他示意孫三碗將我掉在地上的短刀撿起來給他,這下不僅我,就連馮霽也意識到我即將麵臨什麼。
“你們瘋了……你們這群瘋子!”她拚命掙紮起來,阿隆趕忙將她按在懷裡,緊緊抱住她,不讓她看我們這邊。
“要是能讓它為我所用,瘋了就瘋了吧。”發財緩緩舉起手中的刀,我心裡難以抑製地生出一股戰栗,我知道那是久違的恐懼。
我迫使自己將目光從刀上移開轉而去看雲子,他卻仍是那副表情,勾著嘴角似笑非笑,仿佛在欣賞發財的瘋狂,又好像是在品味我的絕望。
他才是真正的瘋子。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他比誰都清楚我根本不是什麼符主,殺不殺我沒有任何影響,他卻故意把他們的目光往我身上引,搞不好他們會盯上我一開始就是他放的風聲。
如果他想要謁靈符,大可不必費這麼大的勁,它和那串截玉手串一樣本來就是他的;
我知道了,他在恨我,恨我為什麼要冒充他,以他的名義奪走屬於他的一切。
利刃揮下的一瞬間,我忍不住想,也許是老天爺在通過他懲罰我,那些原本不屬於我的東西,我本就不該據為己有。
意識在痛楚中沉浮,偏偏這時候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嘶聲喊道“你們彆傷害他,我、我才是真正的符主!”
馮霽掙脫阿隆的束縛,一把將發財手中的短刀奪了過去,然後毫不猶豫地給了自己一刀,然而很快它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才是符主,你們殺了他也沒用。”她將短刀重新遞給發財,像一匹母狼惡狠狠地盯著他,“來啊!”
發財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但很快他反應過來,扭頭看向雲子“怎麼跟你說的不一樣,難不成謁靈符能同時認兩個符主?”
可惜雲子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至於他是不是真的沒有答案,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謁靈符對和符主有親緣關係的人也能生效,他是我弟弟,我當然能救他。”馮霽仍將短刀往他身前一遞,“還有疑問嗎?”
我知道她在說謊,就算她真是符主,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因為我很清楚我的情況和她截然不同,更清楚我和她真的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而如果她才是符主,恐怕她早就知道我也一直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