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神獸,便是受限於盛紅衣的境界低微,但足以打了麒南的臉。
是真的打臉。
麒南麵色黑成了鍋底,他頂著豬頭臉,眼角和嘴角都在隱隱抽痛不止。
可惜,豬頭臉實在太突兀,倒是遮掩住了他臉色的漆黑。
四象神獸隻要幻化而出,便具備了神力。
五階對上九階,自然既不能傷他筋,也不能動他骨,但讓他頂著這一張豬頭臉沒有辦法立時消退,還是可以做到的。
在場的淨蓮、紅蛸以及白騰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要往哪兒擱。
隻恨不能自戳雙目已示忠心。
啥?
為啥隻剩下這幾個妖了?
因為盛紅衣走的時候,把榕汐和金朵兒一起帶走了。
帶的那叫一個光明正大,有恃無恐。
白騰簡直在心肝顫,它瞅了一眼攔在它麵前的紅蛸,心念一動,還是咽下了到嘴的話,心裡卻是翻騰的厲害。
紅蛸這是……心裡向著盛紅衣了?
剛剛主子被盛紅衣攔著之際,它自然不能乾看著,立時便要加入戰局,出手!
隻不過,一擊,未中。
對手的手段實在古怪!
那三枚小小的銅板兒飛出,居然自成空間,直接將主子圈在其中,它想要搭救,卻似乎沒法子進入那自成的空間之中。
想救主子,隻有對盛紅衣出手。
它沒有猶豫,轉而就要撲向盛紅衣,紅蛸卻是突然而至,它未說話,眼神堅定的看著它,腳下的步子也緊緊的攔著它。
它倆本就當同僚當了幾千年了,自是了解對方。
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不讓。
白騰簡直不可置信,奈何,便是自己眼珠子動一下,紅蛸都能猜出它在想什麼。
反正,言而總之,紅蛸就是死死攔在它麵前,使它寸步不得動彈。
白騰不服氣的想,一定是因為它太了解它,絕不是它打不過紅蛸。
於是,它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南爺在那個古怪的空間之中出手、被壓製、被揍……
白騰輕輕掀起眼皮,轉過眼色,打量了麒南的背影一眼。
幸運的是,南爺好像在那個空間之中,並不能看到外麵的情況。
因此,他大約也不知道自己被人看光光的事情!
若是知道……白騰忍不住又打了個冷顫,它迅速收回思緒,還搖了搖頭,壓根不敢往下想。
所以,這事兒,為了它和紅蛸的性命,就過去吧。
至於紅蛸這情況,算不算背主……
怎麼能算是背主呢,盛家,那是小主子的母族,它們同小主子母家打好關係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再說了,這不是南爺也沒什麼事情嘛?
不過,白騰抬起手,搓了搓牙花子,說來,盛家這兩姐妹,真是令它佩服的五體投地。
灰灰的事情,白騰是清楚的,灰靈熊一族乃是全族追隨麒南的世仆啊,這才多久,不足兩年,灰灰就能從忠心耿耿對待麒南轉變成對盛家玉妃死心塌地。
還有紅蛸,更誇張好不好,麒南可是它的救命恩人,一夜,啊不,半夜罷了,和盛紅衣就成了生死之交了?瞬間把它忠心維護的南爺拋在腦後了?
這合理嗎?
難道盛家和蟲族有什麼牽連,有什麼蠱術?
不愧是能生下繼承人的家族。
白騰又打了個寒顫,真是太可怕了有沒有?
不過,它抬起眼,之前的那一絲憨善之色頓滅,它警告的盯向淨蓮,四目相對,便是兩妖的境界存在差異,可白騰的氣勢愣是絲毫不輸。
白騰可還記得,這裡還有一個外人在呢。
淨蓮眼神未動,不著痕跡的微點了下頭,爽快的應了。
此等緊張又尷尬彌漫的氛圍之下,兩人對視,便足以知曉對方的意思,根本無需多言。
白騰滿意了,移開視線,淨蓮瞬時垂下雙眸,心中卻是暗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事態怎麼會發展到這麼……詭異的方向?!
能活到她這個歲數,還能以草木精怪身份修煉成大妖,她自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心智靈透,非一般人可比擬。
前後一串聯,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被人活生生的打臉到如此狼狽,看起來同豬頭一樣的可笑。
這樣的麒南,淨蓮自覺自己活了這麼久,也從未見識過。
眼見著這天際,烏雲滾滾,驚雷在烏雲之中吞吐不止,足可見麒南的憤怒。
可惜,又有什麼用,這口氣啊,最終還不是得憋著。
淨蓮垂著的眸中飛快又隱晦的閃過一抹笑意。
旁的不說,今兒個麒南這“小輩”當麵給她難堪,硬要壓她一頭的做法,她如何可能不生氣?
隻不過,她一個鰥寡孤獨的老妖拚不過麵前這神獸。
另外,她自己個也確實有些懷疑自己許是被人利用,所以麵對麒南,有些微的理虧。
本就是無聲靜默之中的互相較勁,氣勢一旦被壓下,想再壓回去……
高手過招,自是已露敗象。
這會子,看麒南如此狼狽,淨蓮心中豈會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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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痛快透了。
佛家講究因果報應,她這一朵佛之蓮,也深諳佛理,這一出現世報,當真是讓她心中最後一點子鬱氣徹底散了,酣暢淋漓。
說來,那……同族也是有恃無恐的很,就這麼瀟灑的離去,明顯是有所依仗,料準了對方就是氣死,至少大概率還真不會動她。
這份洞察人心之力,以及把控極準的界限,幾乎在作死的邊緣反複橫跳的勇氣,淨蓮心中驚歎連連,油然而生佩服之心。
結合同族和麒南的對話,以及所說的那灰靈熊的去向,答案已經清晰的浮現在淨蓮的腦中。
這是遇到自己看中的繼承人的母族了吧?
真想不到,這繼承人還跟蓮族有些關係?
甭管麒南怎麼說,淨蓮固執的認定盛紅衣便是她的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