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原同黑風之間的談判是順利的。
盛紅衣同季睦站在一處鬼火邊,看著那渲染成一大團的火,盛紅衣將魅鬼的魂魄取了出來!
“封”字一解,那灰中帶黑的還處於呆滯之中的一小點魂魄便被盛紅衣投入到了幽冥鬼火之中。
黑色的鬼火往上微微躥了躥,盛紅衣就聽到一聲短促的“啊”,接著,一縷青煙快速升起。
這個罪惡的魂魄,終於徹底消失在了世間。
盛紅衣忽而抬頭,神情莫測的看了一下遠處。
季睦站在她身邊,循著她視線看了過去
“怎麼了?”
盛紅衣緩緩搖了下頭
“沒什麼!”
她剛剛感受到那兒有一股強勁至極的力量極速而過。
那種感覺,她很熟悉,如同轉輪王隔著時空給她的那一掌。
不同的是,這一次,來人沒有什麼惡意,更多的是打量。
打量完,他也沒做什麼,就消失了。
如此突兀的舉動,又自那一個方向而來。
那是誰,再明顯不過。
就是那一位讓魍原前輩支開她同季睦之人了。
不過,他為何要打量她呢?
難不成他倆說事提到她了?
盛紅衣隻是一瞬間起了這麼個念頭,卻不太在意。
若是真有同她相關之事,都已經發生了,避無可避。
再說了,她同魍原前輩互相信任,這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魍原前輩除非被奪舍了,否則,他不會害她的。
坦然順意的去接受一件事好過忸怩到最後被逼著接受。
盛紅衣心境平和如海,小風小浪已是不能引起她的任何心湖漣漪。
這五十年的漫長光陰,雖然她似乎隻是花了五十日便走完了。
可,當自青龍塚出來,盛紅衣還是能夠感受到了無形之中,時間帶給自己的印記。
她麵上許是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實則心境卻是越發的練達沉穩,靜水深流。
季睦無知無覺,他環視了周圍一圈,同盛紅衣繼續商量火種的事情
“師妹覺得,此地有火種麼?”
火種這種東西,燃開後,便是火種自行離開,火焰也不會立刻熄滅。
所以,哪怕看見一簇簇的火苗在這兒熱熱鬨鬨的,可也隻能證明,火種曾經出現過。
此時此刻在不在,還真不好說。
都說水火相克,但它們其實有不少相似之處。
火種堪比泉眼,自帶靈性,甚至比起水的溫潤柔和,火更加的暴虐迅猛,它們若是有靈,亂跑的概率隻會更大,還會跑的更遠。
盛紅衣搖頭
“師兄看呢?”
她能看到濃鬱的火靈氣充斥著這一處,嗅到鬼火特有的氣息,甚至感覺到它們陰冷卻暴虐的性子。
但,火種,她還真未能確定。
季睦這時候也不看好此地了
“要不,咱們再走走看看?”
難怪幽冥鬼火甚少問世。
在他們兩個親靈體質的人的眼下,尚且發現不了,何況彆人。
師兄妹繼續往內而去,他們循著火靈氣最為活躍的地方去了,這般,應該是最快能找到火種的法子了吧?
盛紅衣並不知曉,在黑風走後,魍原前輩又迎來了第二位客人。
這一回這位,就是魍原前輩自己的屬下了。
秦廣王一來,就先是頷首行叩拜大禮,他語氣哽咽激動
“主子,您可……屬下終於看到您了!”
一貫矜貴自持的秦廣王這般模樣,大約也隻有在魍原麵前了。
魍原有些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
“彆拜來拜去了,快起來,你們這些年過得挺好吧?”
秦廣王臉色一變,顧不上自己
“主子,您怎麼了?”
這聲音實在顯得中氣不足。
魍原擺了擺虛無草的葉子
“沒事,剛剛同人較量了一番,贏了。”
黑風那廝,難馴的緊,他同黑風氣勢較量,他略勝一籌,可是黑風一走,那股子氣卸了,他就露出疲態來。
黑風那蠢貨,隻會同他發脾氣呢!
他就是太善良了,願意帶著這蠢貨飛,還願意苦口婆心的跟他磨嘴皮子。
這若是換了盛紅衣那丫頭,大約已經用毒舌把人先噎死了。
按照丫頭的說法,與其讓他蠢死,不如噎死他,反正都是個死,讓她成全他不是挺好的嘛。
理是歪了點兒,但屬實是爽到自己了。
內耗自己不如搞死彆人。
這麼一想,魍原忍不住後悔。
黑風這貨,活了這麼大歲數竟然還分不清楚真正的敵人是誰,居然還以為偏安一隅就能得到安寧?
做什麼美夢呢?
他剛才怎麼想的?
為啥不噴他?現在越想越氣了。
如此這般,他的聲音更帶上了一絲鬱氣。
秦廣王隻覺得腦袋上冒出問號來了。
贏了怎麼還不高興呢?
難不成是自己惹自家原爺不快了?
卻是為何?
“……正有一件事兒要同原爺您彙報呢,您同紅姐在枉死城住著,卞城王居然不知道,這會子正在家中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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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您回歸,他必是要同您請罪來著。”
卞城王同他千年萬年的同僚了,秦廣王雖然冷淡沒什麼屬於人的豐沛情感,但對同他站在一個陣營之中的同僚,還是很有幾分情意的。
他見到原爺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這事兒給說了,免得往後卞城王那粗莽的漢子因為這事兒被有心人攻訐。
魍原怎麼會在意,其實,當時也不止枉死城進門不收錢的。
他挑枉死城,引著盛紅衣進去,就是看中了卞城王的豪爽粗莽。
自己的屬下什麼樣子,他會不知麼?
在枉死城,他住的彆提有多安心了。
“嗯,沒什麼,那李玄風是個有血性的義氣漢子,一直很照拂我和你們紅姐,回頭你給卞城王說一聲。”
三言兩語,就把李玄風同盛紅衣都護下了。
同時,魍原也是在給盛紅衣正名,她就是魍原認證過的紅姐了。
秦廣王一聽,心中對盛紅衣的關注程度更高了。
“還有一件同紅姐有關的事情,神光鬼家族的光昌……”
室內,秦廣王把盛紅衣的魂魄不在生死簿一事同魍原說了一遍。
他本以為,自家主子至少要表現的吃驚一下。
結果,清淡如水,就簡略的“嗯”了一聲便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