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嶼抬頭給了他哥一個無奈的眼神。
不得不說,看見他大哥一家三口那麼幸福的樣子,他是有些羨慕的,也隱隱有些期待。
不久的將來,他也會有一個知心貼心的媳婦,打打鬨鬨說說笑笑,日子過得幸福而有盼頭。
——
第二天,楚青嶼和楚青旭在雞鳴第一聲的時候就起來了。
夏天還沒過,天亮得早,蘇芸和趙秋月起了床,風風火火地生火給他倆做飯熱了包子燒了稀飯。
蘇芸家是溪上村的,和薑家所在的溪下村隔了一條錦河,因此兩兄弟可以搭伴兒一起走。
兩人在村口的橋上分彆,楚青旭過了橋往丈母娘家去了。
兩個漢子走路快,這會兒天剛剛蒙蒙亮,不過正是農忙的時候,已經有人背著竹筐往地裡走了。
薑家在村裡中間偏西邊的地方,楚青嶼走到門邊,正巧薑知川背著竹筐往外走。
一見他揚聲笑起來“青嶼,你怎麼來了啊?”
楚青嶼道“我來幫忙。”
身後孫映紅拿身上的圍裙擦手,朗聲笑著“哎呦青嶼啊,你吃過飯了嗎?”
楚青嶼被薑知川拉著往裡走,他笑著回“我吃過了,嬸子。”
薑秉生從堂屋裡出來,招呼道“快進來歇歇腳,喝點茶解解渴。”
楚青嶼應了聲往屋裡去。
一進門,就見薑檸正坐在桌邊吃著飯,見他進來轉頭看向他,嘴裡塞著食物,臉頰都鼓起來,驚訝之下又羞澀地衝他笑笑。
眉眼彎彎像是清晨帶著露珠的小花一樣美好。
楚青嶼腳步微頓,原本並不渴,這一下卻覺得喉嚨裡乾得很。
桌子旁邊坐著薑知堯一家三口,薑知堯看著他和薑檸之間的視線笑了下,道“你家的糧食收完了?”
說著拉了張凳子讓他坐下。
楚青嶼點點頭,喝了口茶回答道“家裡還剩了些沒剝完的玉米,我娘和我嫂子在家剝呢。”
薑知堯道“咱這幾個村子,一向是西邊的比東邊的早幾天,我們這兒這兩天剛開始。”
楚青嶼問“大哥,那你是在祥雲閣告假了嗎?”
薑知川在一旁答道“是祥雲閣的老板!給他們這些家裡有農活要乾的每人放了五天假!”
薑知堯被他激動的語氣逗笑了“每年都是這樣啊,你怎麼好像第一次知道似的。更何況家裡地多,你和爹怎麼忙得過來?”
薑知川拍拍胸脯“不過就是八畝旱地,隻要把玉米和秸稈拉回家了,其他都好辦了嘛。”
說到這,他眼睛一亮,抬手搭在楚青嶼肩上,由於個子差了小半個頭,姿勢很彆扭。
“今年還有青嶼嘛,你看他這大個子,今年肯定早早的就把活給乾完了!”
一群人說笑了一會兒,便趁著天涼快去了地裡。
今天太陽躲在雲彩後麵,不時有涼爽的風吹過,算是個乾活的好天氣了。
四個漢子都是乾活的好手,進度明顯比彆人家的快。
尤其是楚青嶼,他那一身的肌肉沒白長,前麵父子三個負責掰玉米,他在後麵包攬了砍秸稈的累活。
這個活要彎腰,實在是個消磨人的。
但他一個人的速度竟也能趕得上前麵三人掰的速度,看得左右乾活的村民們無不眼紅。
大家拉著閒話,話裡話外都是羨慕的意味。
“秉生啊,這就是你那女婿吧?”
薑秉生笑嗬嗬地回答“是啊。”
“這乾活可真夠利落的。”
薑秉生看了眼楚青嶼,很是滿意“年輕人嘛。”
“這不僅舍得下力氣,活乾得也細呢!”
楚青嶼把砍好的秸稈碼得整整齊齊的,方便待會兒裝車運回家。
薑秉生揚聲喊了句“青嶼啊,慢慢來,彆一下累壞了身子!”
楚青嶼直起腰拿手背擦了把汗,道“薑叔,我沒事。”
薑檸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站在一片躺倒了的玉米秸稈中間,高大的男人背對著她抬手擦著汗,半擼起的衣袖下是線條流暢的小臂,上麵的青筋連到手背上,微微鼓起。
薑檸心跳加快,喊了聲“爹,大哥小哥,娘讓我送了些綠豆湯來,你們歇一會兒喝點吧。”
然後又小聲對在她不遠處的男人道“你也歇歇吧,這天熱得很。”
楚青嶼轉頭,炙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明明見到她心裡激動又喜悅,偏偏嘴上隻會乾巴巴的應著“哎。”
等後麵他的父親和兄長都過來之後,楚青嶼才邁步走過來,和她隔著兩步遠的距離。
薑檸拿碗盛了綠豆湯先給了她爹和她兩個哥哥,最後又盛了一碗遞到薑知川手裡,小聲道“小哥,給他。”
這個“他”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薑知川頂著臟兮兮的臉也笑得歡快,抬手一轉對楚青嶼道“青嶼,給。”
楚青嶼腳步沒動,看了一眼薑檸,見她臉蛋微紅的樣子不自覺滑動了一下喉嚨,然後在幾人打趣的目光下把碗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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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綠豆湯,幾人抓緊時間回了地裡。
楚青嶼走在最後,見周圍沒人注意,輕聲和薑檸說“你快回家吧,外麵熱。”
薑檸拎著小桶和碗,抬著頭看他“嗯。”
頓了頓又道“辛苦了。”
楚青嶼唇角一揚笑起來,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便接著開始乾活。
薑檸在地頭又看了一會兒,看他抿著唇認真的樣子,看他拉著鐮刀用力時鼓起的血管,看他順著立體而淩厲的五官滑落的汗珠……
明明滿身塵土,渾身熱汗,卻讓她平白看出了幾分性感與野性。
薑檸眨眨眼壓下飛快跳動的心臟,然後轉身回了家。
楚青嶼直到感覺到那道視線離開的時候才吐出一口氣,捏著鐮刀的手鬆了鬆,視線一轉看向那個輕快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