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這家夥是遼東哪個地方的人？”陳銘問道。
“哎呀！你真神了，你怎麼知道這個假乞丐是從關外來的？”女校尉聽到這裡，有些按捺不住，還沒等艾福四天團想好怎麼回答，就搶先問了起來。
“這次我是推理出來的，用專業一點的話說就是排除法。能派間諜，又敢在錦衣衛的威脅下撒謊的，隻有少數幾個群體……”
“首先，白蓮邪教不會這麼做，他們有自己的體係，不會，或者不屑與丐幫合作。”
“其次，邊境軍隊的叛軍或其他匪徒也不會，他們的骨頭不夠硬……”
“剩下的就隻有關外的遼東了，他的山東話說得很地道，遼東很多人說話都和我們山東的口音相近。而且，遼東的民政事務現在還是由山東這邊管理的……”
“再者，他為什麼要裝扮成乞丐？肯定有重大陰謀！來自遼東，能這麼狠心，偽裝成乞丐的，很可能是個有組織、有係統的建州間諜！”
“最後，選擇丐幫，因為丐幫的分舵遍布各地，關外也許也有他們的分舵，而且丐幫裡什麼人都有，查起來無從對質。”
陳銘的分析讓大家驚歎不已，紛紛點頭表示讚同。鄭煥更是滿臉敬佩地說“公子猜測得沒錯，這家夥確實是建州的，而且是正紅旗，不過他是漢人！”
“哦？正紅旗，真是……塔石哈的同夥？”陳銘挑了挑眉問道。
“差不多吧，他說他們不是一夥的，他是真正的漢人，不是滿人，所以才被派來做這個倒黴的任務。”
“那人姓劉，叫劉興禮，他還承認，家裡有個大哥叫劉興祚……”
鄭煥繼續報告。
一開始，陳銘聽鄭煥彙報時並沒有太在意，隻是當作普通的報告在聽。但當他聽到“劉興祚”這個名字時，臉上露出了動容的表情。
“把那個劉興禮帶上來！”陳銘忽然大聲命令。
儘管大家看到陳銘罕見的情緒變化感到困惑，但考慮到這是公務場合，包括王詩嬌在內，都沒出聲，站在一旁等待陳銘繼續提問。
很快，“劉興禮”就被守衛們帶到了麵前。同時，還有他親筆簽名的供詞，陳銘看著供詞，表情時陰時晴，讓人難以捉摸。
“你是劉興禮？”
“小的就是劉興禮。”
“為什麼替建奴做事？”
“我家祖籍也是山東，從我爺爺那一代開始就到關外謀生……後來建奴勢力壯大，朝廷也嫌棄我們這些邊民，從不管我們，有一次村子被攻破，全家都被抓走了……”
“說說你的大哥，還有你們的同夥。”
陳銘聽著劉興禮的坦白，表情漸漸溫和，接著問下去。
“我大哥有點本事，做事果斷，那些…啊不對，滿清人可沒這能耐，所以他被分配到大貝勒代善的正紅旗部隊裡…”
“我武功不行，身體瘦弱，進不了他們的隊伍…隻能被派去做間諜，我們和上級單線聯係，每個月在城隍廟門前的石獅前交換情報。”
“我就知道這麼多，至於我在內地有沒有同夥…這個就說不準了。”
“不過，估計有的，當時和我一起坐船到登萊的還有其他人，但他們全都用布遮住臉，看不清楚…”
看到陳銘的臉色越來越平和，劉興禮乾脆利落地繼續交代。
陳銘覺得他差不多都說了，於是開口問“很好，就這些嗎？”
劉興禮趕忙回答“大人，真的就是這些！”
這時，陳銘臉色一沉，目光如炬，直直地看著劉興禮，嚇得他心裡發慌，完全忘記了眼前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盯著劉興禮看了一會兒，陳銘對身邊的護衛和王有貴等人吩咐“麻煩王校尉和顯明兄留下，其他人退出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