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閣,太醫住處。
林初好本能的靠在東方珩身上,不肯放手。
守值的王太醫是太子親信,他探了林初好脈息,不由搖頭。
“小娘子毅力異於常人,可殿下,不能這麼乾熬下去了,再不解身上春潮,日後恐有性命之憂。”
林初好紅唇微張,似在索求什麼,東方珩彆開臉,挺直腰身,道
“至少熬過今晚。”
王太醫從架子上拿來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藥丸,遞了過來,“最多能緩一個時辰。”
東方珩接過解藥,小心喂進林初好嘴裡。
“這春潮就無解嗎?”
王太醫歎道,“這春潮是三皇子找人從西域帶來,本就是為了他自己歡愉之事,並無聽有解藥一說。近幾月,才聽說春潮傳到了宮外。就是現下我開出解藥,藥效如何也不能保證。”
“但求太醫一試。”
“老朽儘力。”太醫躬身道,說完去了藥房。
林初好覺得自己,像是被囚在炙熱的火籠裡。
紅色的火舌張牙舞爪的席卷而來,她蜷縮著,恐懼之時,卻在這火影之中,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他是她雪夜中的溫暖,亦是這火光中的清涼。
她動彈不得,卻又覺安心,安心他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周身囚著她的火舌,散去了。
似有了力氣,緩緩睜開了眼。
“醒了。”她看見他。
“是三皇子。”她道。
他端了熱水,用勺子盛了喂她,“我知曉。”
勺子輕觸她嘴邊,她微微張嘴,喝了下去。
“三皇子竟是如此荒唐之人!”
“這隻是他想讓彆人看到的。”東方珩道,“我想他是知道了,林家手上有一批糧食。”
“他想要糧食?”
“我猜,”東方珩喂她喝完水,道“你身上解藥,隻能擋一個時辰,我讓鬆拓帶你去東宮,慧嘉在,今晚她帶你出宮。”
“好。”林初好起身,就往外走。
東方珩看她根本沒有猶豫,反倒遲疑了,“你就這麼信我?”
“嗯。”少女點頭,目光明澈,似能看出全部心思。
“因為我是公公,不能對你怎樣,所以才放心?”
他問,卻不知道自己在期待怎樣的答案。
林初好想到,自己用儘身上所有,求他的雪夜。
想到,那葬在江南的墓。
發自真心,“至少值得交易。”
“交易……”東方珩低聲重複道。
原來都是交易,而他,竟起了期待。
王太醫叩了門,東方珩開門讓他進來。
太醫瞧了東方珩眼色,沒有叫殿下,而是直走到林初好身邊。
“娘子,時間匆忙,隻能用幾種已有藥丸混合了這解藥,確能將春潮除的徹底,但恐怕……”
一個白色瓷瓶呈在王太醫手中,他把瓷瓶放到林初好麵前,沉聲道“小娘子若有心意之人,可付終身,便不要用藥阻。”
話以至此,王太醫也不再隱藏,“你還年輕,這般起了念,又生生壓了下去。恐毀了身子,日後落下病灶,無論哪種後果,恐都是一輩子的事。”
“藥我放在這兒了,但是否能用,還要小娘子思量。”
說完,王太醫對著東方珩鞠了一躬,告辭離開了。
林初好思量片刻,握住瓷瓶,對東方珩道“謝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