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春蔓也是被嬌寵著長大的,被心上人當眾難堪,她沒了麵子,自然就要遷怒彆人。
而在她心裡,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是不該出現的黎春安!
“都是你,都是你搞的鬼!你滿意了!你就是看不得我好!明明跟他定親的是我,你卻仗著會念幾句酸詩,便背著我跟他書信往來。現在好了,大家都看我笑話,你滿意了!
你從小就見不得我好!我有什麼你都要搶!現在連姻緣你都要搶!你怎麼那麼不要臉?”
黎春蔓的指責尖利又刻薄,一聲聲抽在黎春安的臉上。
黎春安確實喜歡蘇世忠,但她卻從來沒想過破壞姐姐的感情婚姻。
她心高氣傲,替姐代筆傳達情意,已經是她做的最出格的事情。
她最放縱自己的一次,也不過是在他成親那日,戴著麵紗躲在人群中望著他遠去。
如今被姐姐這般指摘,她卻百口莫辯。
那些書信,字跡是她的,思想是她的,情意是她的,她心中有愧,無從狡辯。
蘇世忠看不得心上人受委屈,他當即擋在黎春安的麵前,呈保護者的姿態,對向自己的新婚妻子。
“你不要血口噴人了!我不是傻子,你糊弄不了我!我原本傾心的便是黎二小姐,當日在花園邂逅,便是被她的才情所傾倒。你根本不通文墨,隻是因緣際會,因為一張相似的臉,一身同樣顏色的衣服鬨了烏龍,陰差陽錯罷了,何來怪罪彆人搶了你的姻緣?”
黎春蔓一臉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自己的新婚夫君竟然向著彆人說話。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嗚嗚嗚……丈夫和親妹妹攪在一起,我還有什麼臉活?我才剛成親啊!明明是你上門求娶的,又不是我貼著嫁的,我有什麼錯?你們是要逼死我啊!”
黎春蔓從小在家要風要雨的,她尋死覓活,那就是大動靜,所有人都得拉著她。
邱嬤嬤便是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年紀,還記得當初的渾鬨程度。
一時間,整個前廳,最安靜的地方,倒成了蘇世忠和黎春安所站之處。
蘇世忠膩煩眼前的鬨劇,轉身心痛地看著黎春安。
他知道,便是蘇家再顯富,也沒有讓人家黎家姐妹兩個都嫁過來的道理。
如今洞房已入,他不可能再無故休妻。
便是退一萬步,休了妻子,黎家也不可能再把黎春安嫁給他。
而讓黎春安做妾,他連嘴都不敢張。
以她的傲骨,他看一眼就知道,若開口說了,他們那心心相印的默契,也就散了。
前後無路,兩難抉擇,他們明明站在彼此的對麵,卻再沒可能。
蘇世忠當時以為,這或許是他離她最近的一次,卻也是最遠的一次。
然後來發生的事,讓他明白,命運無常。
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到。
黎春安並沒有看蘇世忠一眼,當初躲在人群中見他最後一麵,已經夠了。
如今,他已經是彆人丈夫,她的姐夫。
若他跟姐姐和和美美,她仗著親情遠遠看他一次,也就罷了。
可如今……她不該,亦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