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到底有啥好繼承的,咱也說不清。
反正,這世代延續的貧窮,總要有人分擔。
何況劉童生自命不凡。
他自詡聰明絕頂,若沒有後代,這良好的基因誰來繼承?
也是活該這裝逼犯有捧臭腳的。
劉寡婦的娘家侄女深深迷戀這位麵容白皙清秀的表哥,劉家納妾的消息才放出去,她就自己卷著包袱來了。
原先她父母不讓她來,是因為劉家太窮,劉家母子又是個撐不起事兒的。
如今放縱,是因為劉家有了個能乾的燒火丫鬟。
這十裡八村,誰家裡能有個丫鬟啊?
她家閨女這是沒進城,就當少奶奶了,哪能不願意?
人家前後選擇都有正當的考量,進退得宜。
就這樣,劉寡婦的侄女進了劉家的大門,成了劉童生的妾室。
春娟養三個蛀蟲,倒是也沒有太累。
隻要他們不找她的事兒,她倒是樂的清淨自在。
就這麼維持著表麵和平,兩撥人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年。
直到今年春娟出去打山泉水澆地,掉進了河裡,回來後沒來得及泡澡,便染了風寒。
她一直自詡體格不錯,這幾年都沒生過病,無冬曆夏都活蹦亂跳的。
可這回落水,回家之後卻沒緩回來。
主要也是因為她燒了一鍋熱水,轉身出去一趟,回來就被劉寡婦舀出來給兒媳婦用了。
春娟無法,隻得再燒一鍋。
就耽誤這麼一陣子的功夫,再泡熱水澡也晚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她就覺得身子有些發沉。
又過了一天,開始頭疼發熱。
她知道自己這是染了風寒,若是自己不自救,恐怕這一家三口得要了她的命。
果然,才看出她染了風寒,這劉家母子三人就抖起來了。
找到機會逮著春娟,好一頓磋磨。
逼著她拖著病體乾活吃冷飯剩飯已經是常有的事兒,上頭了之後還在春娟睡著時,把她從被子裡拖出來扔到院子裡,殺一殺她曾經的威風。
好在春娟的身體素質確實不錯,便是沒有吃藥,還能挺著個半死不活。
在他們第二次又要把她從被子裡拖出來的時候,她一剪子紮在了來人的肩膀上。
屋內響起年輕女人尖銳的尖叫聲,不一會兒,屋內亮起油燈。
春娟費勁地撐起身子,看到了被劉家母子簇擁著滿身是血的李桂芳。
這個倒貼過來的兒媳婦為了討好相公婆母,乾什麼都很積極。
這種為非作歹的缺德事,她也衝在前麵。
這不,槍打出頭鳥,春娟這破釜沉舟的一剪子,直接紮在了她的肩頭上。
劉家母子都是貪生怕死的,被這麼一嚇,再也不敢作妖。
匆匆忙忙地給李桂芳包紮了傷口,才伺候兩天,兩個廢物點心就有些受不住了。
她們突然意識到,這幾年被春娟慣的,他們的生存能力更加操蛋。
沒了春娟,他們根本適應不了了。
“娘,算了,娘,這娘們兒是個亡命之徒,咱們何至於跟她玉石俱焚呢?再說,她平常也沒乾什麼出格的事,就彆想著拿捏她了。萬一她真死了,咱們上哪兒找個這麼聽話的丫鬟去?”
劉寡婦昏了頭的腦袋這才露出一絲清醒的縫。
驟然看到春娟生病升起的那股落井下石的情緒逐漸消失,此時此刻,她倒是真怕春娟死了。
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