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蒙蒙亮,張富便被白雪吵醒,這丫頭這麼早不睡覺在門外吵什麼啊。張富雖然嘴上嘟囔著,但還是起床開門。隻見白雪神色慌張道“公子,大人有要事相召,讓你們都過去?”“父親?我們?”“是的,還有其他小公子。”
“好吧,我這就過去。”張富看著外麵天空剛泛起魚肚白。此時不過剛剛卯時,不知父親大人為何如此緊迫。白雪輕車熟路的在幫張富整理衣衫,作為一直在身邊照顧張富的丫鬟,還是很貼心的。
張富坐在馬車上,心裡犯迷糊,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竟然要去太守府?在太守府召見,隻能是大事,可為什麼還要讓他和自己幾個弟弟也要過去?要知道,作為張魯長子的張富今年才16,其他的二弟張廣才12歲,最小的張巨不過才3歲。這些孩子懂個什麼的家國大事。越想越糊塗……
剛到太守府門口,張富便聽到嚎哭的聲音,張富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頭問車夫,現在是幾月?車夫恭敬答道“回公子,今天是七月十五。”194年,7月中旬,壞了!張富忽然想明白了。連忙向大殿跑去。
“公元194年7月,益州牧劉焉去世,其子劉璋即位,劉璋素來不滿漢中張魯,剛即位便以張魯不順從他的調遣為由,儘殺張魯在成都的母親及其家室。”這是在後世史書上寫的,張富熟讀經史,對於三國更是了如指掌,得知今天是七月十五,便已經猜到了。
自己昨天才穿越到這個世界,還沒來得及見一下這個發揚了一輩子五鬥米道教、割據漢中三十年的便宜老爹,沒想到今天一早便被召來,在這種場合下見麵。張富也哭了,倒不是為了祖母及其族人,畢竟他連見都沒見過能有什麼感情啊。他是為自己倒黴運氣而哭,穿越到三國了,本想在亂世有一番作為,沒想到是張魯的兒子;好不容易有個係統可以幫忙開掛,可現在還不知道咋召喚人才;現在劉璋又把族人殺光了,不出意外的話,不出一個月,劉璋就該派人來攻打漢中了。自己現在既沒人才又沒身份,在漢中人心中隻是個托生好點的公子。怎麼跟坐擁整個益州的劉璋鬥啊。
一邊想著,一邊便到了大殿,隻見坐在太守位置上的是一位中年男人,此時正趴在桌案上痛哭。這就是自己的父親張魯。側下方有一位美婦人,此時也在掩麵哭泣。正是張富母親張夫人。殿內已有幾人,為首的是一文臣打扮,麵色凝重,想必就是閻圃吧,張魯手下唯一的謀士。後麵還有一人,身材矮小卻格外肥胖,大臉盤上一雙小眼睛幾乎都成一條縫了,張富暗自吐槽一下,這人長得都不像一個好人。
張富作為第一個到來的公子,對著父親行禮,張魯正在伏案痛哭,也沒空搭理他。然後對著閻圃輕輕施了一禮,閻圃也舉手點了點頭。張夫人看見兒子到了,擦拭了下淚水向他招了招手,張富趕忙上前,張夫人悄悄把事情告訴了張富。果然不出意料,劉璋殺了張家在成都包括張魯的母親,張魯的三弟在內的族人幾十口!張富聽到這個消息,先是打了個寒顫,然後跪倒在地,也開始大哭了起來,一套下來,絕對天衣無縫,演技拉滿。連閻圃看見也是歎了口氣……
漸漸地,來人越來越多,包括張富的幾個弟弟們,都是迷迷糊糊睡夢中被叫醒,也不知道怎麼了便被帶過來,看見父親,母親,兄長都在哭,也跟著哇哇哭了起來。頓時,太守府上下,一片哀嚎。
少傾,張魯抬起身子,嘶啞的說道“當年我奉劉益州之命,占據漢中,作為益州屏障,讓他好在西川做土皇帝。就在幾天前他去世時,還派人前去吊唁,沒想到這劉璋小兒剛即位便拿我張家開刀,簡直欺人太甚!想我張家幾十口性命啊……”張富慢慢抬起頭,第一次打量父親,隻見這個中年人,雖說此時雙眼通紅,但不難看出麵善忠厚,怪不得可以做到開倉做飯給百姓吃,讓漢中百姓安居樂業三十年,提起張魯,漢中沒有人不誇讚的……
張魯剛說完,一個穿戴整齊的武將從外麵急匆匆跑來,直接跪倒在大殿上,高聲吼道“大哥,我願為先鋒,直取成都,拿劉璋小兒頭顱來祭我張家慘死的族人!”此人正是張魯的二弟張衛,也是漢中唯二可以拿得出手的武將,還有一個是楊任,此時也握緊了拳頭,也是個主戰派。張魯咬緊牙關,沒有說話,顯然心裡在權衡利弊。於情,他母親弟弟族人全部被殺,此仇不報枉為男兒,而且他現在手裡有兵有糧,完全可以和劉璋魚死網破。於理,冷靜下來講,他漢中雖然富足,但是和整個益州相比,還是差得遠了。而且,劉焉大半輩子走南闖北人脈極廣,謀士武將足以碾壓自己手下的幾個人。他真的打得過嗎?答案已經很顯然了。
此時閻圃也站了出來,“大人,萬萬不可,漢中一郡之力怎能敵西川一州?”話音未落,張衛直接說道“我漢中現在精兵三萬,錢糧無數,若劉焉在,我尚且還忌憚三分,現在領益州的劉璋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有何懼哉?”“公則將軍此言差矣,之前大人和劉益州可是共事多年。益州武有嚴顏,張任,吳懿,文有張鬆,黃權,董和,這些人都是當時豪傑。況蜀中富足,如今已經兵甲十萬有餘,大人才入漢中三年,根基未深,此時不宜開戰呀!”說完也麵向張魯施禮“望主公三思啊!”
此時殿內已經悄然安靜下來,在張魯權衡時,張富已經悄悄哄住弟弟們,這一舉動也被張魯看在了眼裡。張富靜靜聽著閻圃和張衛的對話,打心裡對閻圃又多了幾分讚意,不愧是老爹手下唯一的聰明人,彆說現在的張魯了,再給他三十年,他也打不過劉璋。
張富擦拭下淚痕,走向殿中,正聲道“父親,孩兒有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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