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被成千上萬的眼球直勾勾的注視著。
看出一切、無處遁形——
突然,那中了蛛毒的手臂上傳來陣陣的刺痛,將他那早就脫離身體的思緒,重新拉回到了這具軀殼裡。
注意到了身側,那同樣像是被這些眼球吸走了意識的黎明,他隻覺有個聲音在身體裡叫囂著,在不斷重複著、告誡著他。
‘快逃!’
‘不要停下!’
‘趕快逃離這裡!’
像是被疼痛控製了心神,像是被疼痛控製了軀體。
他幾乎快要忘記了,自己是如何逃離的那些眼球的視線;
他也幾乎快要忘記了,自己是如何拉著黎明,準確無誤的回到了庭院外。
‘你是屬於我的,屬於我的信徒。’
目光所及之處,注視著不遠處、那近在咫尺的破敗院落,還能聽到從中聽到少女們接連不斷的交談聲。
他的身體不對勁了。
是什麼、熙熙攘攘的聲音,明明隔著層層的牆壁,卻依舊能聽到裡麵的聲音。
他的聽覺不對勁了。
“大公子?你沒事吧?”
黎明的聲音自耳畔響起,重新將他早就神遊天外的思緒拉了回來。
那些嘈雜的聲音消失了,他又再次聽不見了,那些聲音。
抬眸望去,黎明還是原本的黎明,隻是他就這麼雙手撐著膝蓋,彎曲著身子,氣喘籲籲的大口呼吸著。
可有那麼一刹那,他似乎能看見他的皮囊不見了,與他對話的,是一具鮮血淋漓的骨架,還有那流淌了一地的內臟。
他的視覺不對勁了。
望著那像是丟了魂魄一般的薄司墨,回想著不久前他們所看的那團濃霧怪物。
黎明雖然同樣的很害怕、也很恐懼,但薄司墨的這副反應,著實是有些誇張了吧。
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還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膀問詢道“大公子!大公子!你到底怎麼了!”
或許是黎明的嗓門絕對有些大,在庭院內的幾人像是注意到了門外的動靜,陸續走了出來。
薄司韻和白皎皎不久前就已經回來了,她們下了山後,又沿著不同的道路從那些錯落有致的平房中穿過,可依舊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她們猜測的線索,於是便先回到了庭院。
正巧奉挽仙出現在了庭院中,想來是薄夜深將她留下的,就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論起了最適合用鬼氣養屍的地方。
而剛剛薄司墨在那兒渾然不覺的錯亂中,所聽到的交談聲,也就是她們三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