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從山上的寺廟回來後,四月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客棧,小花還以為她是識破了自己的身份,瞞著他偷偷的溜走了。
結果發現四月隻是在客房內閉門不出,專心研究著那一堆不知從何而來的瓶瓶罐罐。
整個人背對著房門,手上拿著調配毒藥的器皿,感受到有道若有似無的視線透過門縫打量著她。
四月抿了抿唇,像是毫無察覺一般,繼續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直到那道視線徹底消失。
四月並沒有看透這個冒牌貨,跟在她的身邊究竟是要做什麼。
原本她還以為,對方一開始就識破了她和小花來新封縣的目的,想要將他們斬草除根。
結果對方真的隻是像原本的小花那樣,陪著她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難道是想要鳩占鵲巢不成?
搞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但四月可不是什麼毫無準備,乖巧等待對方先動手的類型。
畢竟要不是六月提出了想要去極樂宗看書,憑借著四月這種性格,可是最適合去當魔修的馬甲。
雖不及星疏,但她也的確不是什麼善茬。
收回了窺視四月的視線,小花走出了客棧,畢竟他現在的模樣是個孩童,倒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心,就這麼快步來到了山腳下的空地,也就是幾日後的廟會場所,戲班子目前的所在地。
看著還沒完全布置好,就似前些日子那般的人來人往,眉頭不禁一皺,還不等他抬腿朝著戲台子走去,就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叫住了他“你不是經常來買糖人的小弟弟嗎?怎麼,今天沒有和姐姐一起來嗎?”
小花聞言望去,正是那個賣糖人的老人。
“嘁,”小花嗤笑著走向了他,打量著他做糖人的手藝,一腳踹在了那攤位上“聊聊?”
這邊的動靜似乎引起了隔壁攤位的注意,賣糖人的立刻開口道“好了好了,你這孩子真調皮,我怎麼可能讓你做糖人呢,燙傷了怎麼辦……”
敷衍著打發掉了視線朝他們瞥的其他攤主,賣糖人的俯下身子,對著看上去要拆他攤位的小花壓低說道“夙沙和頌,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
“彆呀,”聽他這麼說,小花、應該說冒充小花的夙沙和頌,臉上的輕蔑之意更甚,“就當是老朋友聚聚嘛。”
賣糖人的深深歎了口氣,招呼著讓旁邊的攤主幫忙看一下攤子,就跟上了夙沙和頌的步伐“你想去哪裡聚聚。”
“當然是戲班子了,畢竟大家都還在呢。”
夙沙和頌明明麵上是一副笑嘻嘻的做派,聲音卻鋒利又冰冷,像是化不開的寒霜“對吧,沈沂。”
沈沂,如果玄星河在場,他一定還記著,當初在棲雲澗的時候,刑司院那個給他們寫紙條,讓他們快些離開的人便是沈沂。
老人模樣的沈沂並沒有搭腔,隻是靜靜的跟著夙沙和頌來到了後台。
隻是還不等他們靠近帳篷,就被一個戲班子成員攔住了路“喂喂喂,你們這是乾嘛的,外人不許進……”
那人話還沒說完,夙沙和頌直接上前,一腳踹翻了他。
夙沙和頌就這麼踩著他的頭骨,一邊不停地往地上碾壓,一邊俯下身子俯視他,語氣中有著藏不住的狠戾與興奮“怎麼,老子不過是換了個行頭,你這渣宰就認不出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