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時間的確是太久了。
看著眼前的縮小版玄天河,沈沂終是歎了口氣,開始引導起話題的淡漠開口道“雖然我對你們玄門的秘術一竅不通,但是在其他事情上,如果小公子有什麼想知道的,都可以問我。”
“什麼,都可以。”
對著沈沂的話輕聲低語起來,星惑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半點遲疑,就這麼將泡得差不多的茶,從茶壺裡倒入了兩個茶盞裡,伴隨著熱氣和茶香四溢,隱隱能看到靈力的波動。
天玄機倒也舍得在他身上花心思,看這靈氣的濃鬱程度,這些靈茶葉的品階都不算低。
在心裡腹誹一句,沈沂表麵上還是那副冷漠的樣子,附和著星惑話的點了點頭“是的,什麼都可以問我。”
星惑並沒有立刻回應,隻是將其中一個的茶盞,推到了沈沂的麵前,示意他喝。
低頭瞥了一眼麵前的茶水,沈沂並沒有動作,隻是將視線轉向了端坐在正對麵的星惑身上。
隻見他安靜的抬頭,空洞無神的琥珀色眼眸,就注視著還未盛開的梅花枝丫,隨著雙腿有意無意的晃動,淺水池塘產生了圈圈漣漪。
除了那張臉,除了那雙眼睛,他真的和玄天河完全不一樣。
他們當年可是無不生出,想把玄天河毒啞的想法。
他那張嘴從早到晚,嗶嗶叭叭,基本上就沒有停過,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安靜。
但是關於後代子嗣的說法,沈沂仍舊不願相信,他依然認為是天玄機或是玄門,對著當年死去的玄天河做了什麼,才會有眼前這個孩子的存在。
如果真是如此,那天玄機這百年來做的努力,不都付之東流了麼。
那還真是可笑之至。
內心惡劣的想法占據了上風,似乎將他原本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惡再次暴露。
惡根是拔除不了的。
雖然輪回了這麼多世,他還是能清晰的知曉,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
就算做了不少在他人看來是善的事情,不論是將誤入棲雲澗的人們送走,還是將被拐賣的孩子們都救回來。
惡人終歸是惡人,潛藏的惡念永遠無法抹去。
不過是為了生存不得不學會偽善,還有那死到臨頭裝出來的遷善黜惡。
夙沙和頌說得對,隻有戲班子才是他的歸宿。
在這天道盟中,他就是個異類。
“不喝麼。”
孩童那稚嫩的聲音自耳畔響起,帶著虛弱,帶著沙啞,還帶著難以察覺的不悅。
鬼使神差般,沈沂沒有抗拒的拿起了那盞茶,在星惑的目光下喝了一口。
然後就沒忍住的吐了出來。
“咳咳咳……”
為什麼這麼難喝。
星惑見到沈沂的行為,不解的歪了歪頭,袖子遮住了鼻尖,輕聲的開口道“不好喝麼。”
姿態霎是楚楚可憐。
「契合度35」
“不,”謊話幾乎張口就來的沈沂連忙擺了擺手,“隻是燙到了而已。”
盯著星惑此刻的模樣半晌,讓沈沂生出了一種在欺負小孩子的罪惡感,而且還長著一張與玄天河幾乎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