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僅是沈清遠父女心情很糟糕。
村裡的其他人家也全都人心惶惶。
眼下各家的東西已經撿的差不多了,附近能找的地方已經都找過了。
村長苦著臉找到沈清遠,他也知道夏芸娘母子走散的事,知道沈清遠此刻心情不會很好,可除了找沈秀才說,他也不曉得還能去找哪個。
“阿遠,剛各家的情況我去問了一下,新買的糧食都不剩多少了,口糧的事還好說,大不了咱去挖野菜、啃樹皮,可要命的是,水沒了啊!”
各家各戶除了水囊和竹筒綁在身上被密封好的那些幸免於難,其他的存水工具水桶、水盆裡麵裝著的飲用水,全被沙塵暴掀翻了。
糧食沒有了他們還可以挺挺,堅持到下個城池再想辦法,可沒水可不中啊。
這種天氣,要是沒有水的話,人挺不過三天就得出人命!
更何況還有那些一日都離不開水的牲口。
牲口渴急眼了,是會發瘋的!
“讓各家先去附近找找水源或者野菜,堅持一下。
我們在這休整一夜,等等那些走散了還沒回來的人。
明日繼續沿著官道出發,官道附近應該會有之前建驛站時打的井。
到時我們再去找找有沒有水。”
見沈清遠雖然看著神色疲憊,但尚有成算,裡正心裡就放心不少。
沈清遠現在可是他們這夥人的主心骨,要是主心骨都沒主意了,那他們就真沒活路了。
沈圓圓惦記著娘和哥哥睡不著,也跟著大丫二丫去附近找野菜。
老沈家的人都還算幸運,除了沈大伯被車板子砸到大腿受了傷之外,其他人隻是磕破點皮,屬於擦點碘酒就可以了的皮肉傷。
眼下除了和他們走散的夏芸娘和沈正祿,其他人也陸續回來了。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大丫和二丫知道圓丫妹妹記掛著還沒回來的三嬸和祿哥兒,心情不好,所以一路上也對沈圓圓多有照顧,儘量讓自己不要亂說話,免得惹圓丫妹妹更難過。
三人這次不敢再往遠處走了,隻在村民們駐紮的附近找一找。
沈圓圓心不在焉的扒拉著樹根下麵的草堆,這裡的草也都被沙子埋住了一層,要把沙土扒拉到一邊去才能看清下麵的野草是不是能吃的。
沈家除了大人們每人身上帶著的水囊還有四個竹筒還有水之外,就隻在被刮倒的盆盆罐罐裡麵收集到了兩碗水。
說起來,這竹筒還是哥哥沈正祿在出發之前去買的呢,龍卷風那會兒被吹飛了兩個,從那之後沈老太太就讓他們每人都帶著個竹筒或者水囊綁在身上。
想到這,沈圓圓更焦慮了,也不知道哥哥和娘怎麼樣了
而此時,被沈圓圓惦記著的親哥沈正祿,正被人用藤蔓捆綁住了雙手雙腳,動彈不得。
滿眼的怒火似要化為實質將對麵的人焚燒殆儘。
“老大,人我們已經給您帶過來了。”
一個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彎著腰齜著一口大黃牙討好的衝著一個手提大刀的高大漢子諂媚的說。
“您看看,這倆都是細皮嫩肉的,一看之前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夫人,用這倆人給我們兄弟當投名狀,您看看可還看得過眼?”
手提大刀的高大漢子,臉上長滿了胡須,盯著夏芸娘看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凶狠和狂妄。
他手上的大刀在火光的映射下閃爍著寒芒,上麵透著的一股陰冷之氣證明著這把刀收割過不止一條人命。
此人名叫李天,是這附近臭名昭著的土匪之一。
手下領著七八個弟兄,天災前就在這片兒打家劫舍,本來小日子過的也算滋潤,誰承想天災來了。